“我错了,”裴少侠一脸真挚,将酒壶往前面一推,“你尽情地喝吧。”
春谨然黑线,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三两下便又给自己倒了个满杯。可拿起来刚准备干,耳边又想起了裴宵衣的“诅咒”,明明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也没因为贪杯出过状况,可这种事情不想便罢了,一旦提过一次,便跟种子似的扎根到了心底,然后很快就长出一团巨大的阴影。
最终,春谨然只是轻轻浅浅舔了一口。
裴宵衣看在眼里,愉悦至极。
就这样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地抿酒到深夜,菜都见了底,酒却还剩下半壶。不过好处就是,既然酒没喝完,那便也没人提局散。
香炉燃尽,余香未散,混在炭火的热气里,暖了身,醉了意。
说也奇怪,明明没喝多少,春谨然却有了一种微醺的感觉。思绪仍是清醒的,但心情却浮在半空,带着点兴奋,带着点喜悦,又带着点黯然,带着点失落。
“鸿福客栈那次,我其实就想和你这样喝酒说话的,”春谨然笑着看裴宵衣,他知道自己的目光有些失了分寸,但却无法控制,“结果你倒好,二话不说就动手。老话还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呢,我当时笑得多好看啊,你个铁石心肠!”
裴宵衣也想学对方翻白眼了:“换成你,大半夜的被人潜窗入室,第一反应不是防备,而是交朋友?”
春谨然很认真地想了想:“那得看来得是男是女。”
裴宵衣起身,学着之前春谨然的动作也凑近对方的眼睛,认真地问:“你是怎么做到不管陈述事实还是回答问题都说得让人想抽打的?”
春谨然嘿嘿一笑,不知为什么,他这会儿一点都不害怕,仿佛料定裴宵衣不会动手。
裴宵衣拿他这没皮没脸的样确实没辙,不光没辙,还颇有点怦然心动的意思。他只得掩饰一般地坐回去,良久,才淡淡地问:“你为何如此喜欢夜访?”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春谨然歪头,眨巴眨巴眼睛,“你别看春府家大业大,有田地,有商铺,十里八村数得上的富户,而且我们家还乐善好施……”
裴宵衣用指尖轻叩了一下桌面:“自我吹捧部分可以略过。”
春谨然不甘心地撇撇嘴,片刻后,才有些落寞道:“可能就是想找人说说话吧。不想在家里一个人,出门还是只有一个人。”
裴宵衣没问春谨然的父母家人都去了哪里,只那么静静看着对方,用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眼神。
春谨然说着说着,又气愤起来,控诉地瞪裴宵衣:“我都这么可怜了,你那时候还想要杀我,你说你好意思么……”
“我没想。”裴宵衣几乎是瞬间反驳,许是意识到了事态,又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若真想,你早就死了。”
春谨然无语:“合着我还得谢你手下留情呗。”
裴宵衣没理会他的嘲讽,沉默片刻,忽然道:“以后别夜访了。”
春谨然皱眉,等待下文。
“否则这次不死,下次也会。”
“……”
他说什么来着,裴宵衣就是有本事把所有的话都说得像诅咒。
也就是他吧,长了颗懂得听话听音的七巧玲珑心:“你在担心我?”
裴宵衣把酒杯伸过来与春谨然的轻轻碰了下,然后浅尝一小口,慢慢品味。半晌,等到春谨然快憋出毛病了,才微微一笑:“好酒。”
春谨然一脑门子黑线:“你不是不喝酒吗,喝得出什么好坏!”
裴宵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友善提醒:“伸手不打笑脸人。”
春谨然:“……你气死我了!!!”
裴宵衣哈哈大笑。
春谨然看呆了。淡漠的裴宵衣固然有种冷傲的魅力,但开怀的裴宵衣,却更漂亮,就像乌云被吹散,露出被挡住的璀璨繁星,明亮而耀眼。
“靳夫人既然喜欢男宠,”不知怎么的,春谨然就想到了这个,“那她没道理放过你啊……”
裴宵衣被对方话里的遗憾之情给弄郁闷了,下意识就不想理。可一瞅那张眼巴巴等着答案的小脸,又无奈地叹口气,好半天,才闷声道:“她没放过我,不光她,连靳梨云都打过我的主意。可惜,不管她们威逼还是色诱,我就是硬不起来。她们不喜欢绣花枕头,最后只能纯粹把我当一条狗用了。”
“靳梨云也色诱过你?她不是喜欢夏侯赋吗?我亲眼看见夏侯赋死的时候她有多伤心,不像是装的啊?”
“她是喜欢夏侯赋,不,应该说是很爱他吧,虽然我不知道那家伙有什么好的。但对于靳家母女来讲,心里的喜欢和ròu_tǐ上的欢愉是两回事,不然你以为靳梨云那勾人的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
“我不能理解……”
“恭喜你,还是个正常人。”
“……”
“还有其他问题?”
“没了。”
对天发誓这是谎话!
他无比想知道为什么对着绝色美女都硬不起来啊啊啊!
但是这样的问题那么伤自尊,而且大裴兄弟也没理由骗他,那就是真的,他又怎么能在大裴兄弟的伤口上撒盐!
之后的对饮里,春谨然一直找机会想瞄一下大裴兄弟的下面,奈何二人隔桌而坐,视线受阻,最后春谨然只能靠回忆去找线索,但回忆里的画面多集中在大裴的脸上,毫无所获。
直到菜光酒尽,春谨然才挣扎着逃出“大裴兄弟这样绝色的江湖好男儿怎么可以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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