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把人缘混成这样了!
悲伤的春少侠努力回忆这一路走来的点滴,也没干啥人神共愤的事儿啊。
这厢春谨然尴尬,那厢面对春谨然的少侠们也有些尴尬。
首先是房书路和郭判,其实他俩的心思一样,都认为春谨然的性格加上丁若水的医术,这绝对是一个值得抱大腿的小组,但,自己想抱,那别的同伴肯定也想抱,这个时候若急吼吼地就喊“我来”,总觉得太上赶着,面儿上似乎不大好看。毕竟不是谁都有青三公子那般博大的胸怀和你爱咋看我咋看我的非凡气度。
然后是戈十七和裴宵衣。事实上这二位都是我行我素的主儿,任谁都可能一个跨步上去强势进组,但偏偏在准备动身上前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彼此,然后莫名其妙就较上了劲儿,敌不动,我不动,也不知拼到最后能拼出什么。
至于定尘和祈万贯,则一个顺其自然,一个明智地不蹚浑水,均按兵不动。
春谨然有些落寞地叹口气,正想着自己估计要沦落到抓阄选人的境地了,就见一个黑影噌地窜到跟前,定睛一看,竟是裘洋。
“我和你们一起!”
裘少侠目光炯炯,语气坚决。
春谨然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裘少爷,上筏!”
那厢丁若水已经将皮筏推进河里,裘洋二话不说,一个跟头就蹦了上去。
春谨然也不再耽搁,转身上筏。
偷偷瞄到郭、房失望脸色和戈、裴阴暗眼神的祈楼主幽幽叹口气:“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啊。”
一旁的定尘笑问:“祈楼主要不要和小僧一起?”
祈万贯看看那四位,又看定尘,郑重一点头:“当然要,我最喜欢大师了!”
“可否加在下一个?”房书路走过来,笑容和煦。
祈万贯和定尘彼此看了一眼。
“乐意之至。”
就这样,五只皮筏顺利下水。白浪、夏侯赋、杭明哲的走在最前,杭明俊、林巧星、青风次之,定尘、祈万贯、房书路的居中,春谨然、丁若水、裘洋的倒数第二,郭判、裴宵衣、戈十七在尾端殿后。
如景万川所言,河水初段是很缓的,一行人轻轻松松,顺流而下,间或还可以欣赏两岸郁郁葱葱。但一个时辰之后,水流陡然湍急,大家再不敢掉以轻心,原本坐着的也都重新站起,人手一根事先准备的粗长树枝,一旦发现羊皮筏有偏差,便用其抵住两岸坚硬处,进行调整。
不知过了多久,春谨然忽然听见白浪的喊声从前面传来:“到洞穴了,大家注意!”
春谨然连忙探头眺望,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处岩洞,载着他们的湍急河水正前赴后继地涌向洞中,涌向一片未知的黑暗。
春谨然屏住呼吸,握紧手中木棍,很快,皮筏随河水进入岩洞。
四周忽然暗了下来,起初还能隐约看见一些形状各异的石头,尤其是头顶上满布的长长尖尖的白色石头,形状甚是奇特,就像融化到一半,要滴落不滴落时又被忽然冻住,总让人担心它会不会突然从顶棚脱落。可到了后面,便彻底一片漆黑,除了耳边的水声,再无其他。
白浪率先划亮了火折子。
之后刺啦几声,五条羊皮筏都燃起火光,也映亮了四周。
“这地儿还真是……怎么看怎么邪性。”
前方传来青风嘬牙花子的声音。
春谨然明白他的意思。
纯白的,如玉一般形态各异的石柱,布满水珠,或伫立,或倒吊,或盘根错节,仿佛其中蕴含着某种奇特生命,下一刻就会破蛹而出,说不出的诡异。而且随着前行,原本的湿热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恻恻冷风,吹得人眼耳口鼻都发凉,身上不住地起鸡皮疙瘩。
“啊——”
林巧星忽然尖叫出声。
春谨然心中一紧:“怎么了?”
林巧星:“水里有东西……”
春谨然连忙低头,却只能看见幽暗里泛着深青的河水,至于那水下,谁知道有什么。
此时皮筏已经行到洞穴宽敞处,水流愈发湍急,但河道却变窄,两边可见大片空地,皮筏几乎就是卡着河道在走,所以磕磕碰碰,倒也缓了速度,只是愈发的不平稳。
“真的有东西,我看见了……”林巧星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杭明俊似在安慰她,声音很低,听不真切。
春谨然看看两边的宽敞之地,沉吟片刻,大声问:“杭明哲,如果我们现在上岸,靠腿走,能走出洞穴吗?”
“景万川没说啊,”杭三公子的声音也颤颤巍巍的,毫无底气,“他就说顺着暗河能出去,谁知道上岸走会啥样……”
春谨然翻个白眼,就知道问他等于没问。
皮筏忽然猛烈颠簸了一下,春谨然差点儿跌倒,稳住身形后的他骇然看向丁若水,后者也同样惊恐表情!
“你也……感觉到了?”丁若水颤抖地问。
春谨然不想承认,但:“是有什么东西从下面撞了我们一下……”
裘洋早就面色惨白,嘴唇颤抖,显然他对自己的感觉更加确信,也就更加害怕。
三人不自觉向皮筏中心靠拢,想彼此挨得更近,可没等他们背靠背,皮筏又更加猛烈地颠簸起来,显然之前冲撞他们的某个或者某些“东西”又回来了,而且这一次它们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
春谨然再克制不住恐惧,想大声呼喊同伴,可他的嘴唇刚动,后方的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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