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沉默了一会儿,哼道:“想他做什么?你未必以为他会跟严峻一样,在家里辗转反侧,想我想到无法入眠?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好不好?现在说不定跟那些狐朋狗友玩到不亦乐乎呢。”
“你是不是很在意他的过去?还是他的性格?其实我觉得,那家伙没有那么恶心啦。我听严峻说,那家伙属于打不死的小强,很有韧性的。而且啊,也不是那种,嗯,没心没肺的人啦……我觉得比我强多了……”
钱途待要说些什么,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赵伟伦。钱途嘴角挂着一丝笑,接听。赵伟伦的声音有些沙哑,先问他玩得开心不,然后支支吾吾地说:“钱途,我很想你。”
钱途嗯了一声,那边半天没有说话,便说:“有什么事情吗?也许我们还要多玩几天。你自己……嗯,在家里也好好玩玩。”
赵伟伦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我知道,你好好玩好了……钱途,我从来没有这么挂念过一个人……也许你觉得我这个人太……随便,还有,皮太厚,又蠢,可是从一开始,我就是对你认真的……你别恨我……我们……好合好散吧……”
电话被挂断了。
钱途脸色没变,慢慢地放下手机,盖上被子,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
邵梓维侧过身,小心翼翼地问:“喂,是不是赵伟伦的电话?怎么啦?这么快就挂断了?”
钱途沉默了好一会儿,翻过身,不理会邵梓维,心中,有些煎熬。突然觉得氧气不够用了,急促地呼吸起来。
邵梓维下了自己的床,走到钱途的床边坐下,拍拍钱途,问:“到底怎么回事?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赵伟伦的电话让你不舒服?”
钱途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跟你没有关系……快睡吧,明天去哪里,想好了告诉我。”
钱途感觉床轻了一点,然后是脚步声。邵梓维终于滚回自己的床上去了。他终于可以安静地想事情了。
赵伟伦的这个电话很奇怪。好合好散?怎么合了,怎么散了?他要合就合了,他要散就散了?把他钱途当什么人了,当什么玩意儿了?为什么会这样?那个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埋怨自己出来玩没有带他吗?还是怪自己没有给他打电话,没有甜言蜜语?可是,他钱途什么样的人,那家伙不知道吗?钱途就是一个大冰山,就是不会腻腻歪歪的,就是那种,啊,冷面无聊的人。他应该知道的啊。
那边邵梓维也在床上翻来翻去。钱途静静地躺着,很想翻身,可是又不想让邵梓维知道他也夜不能寐。一个姿势熬到天亮,身子说不出来的难过。
邵梓维起床了,去洗手间洗漱,又慢慢地走到钱途的床边,坐下,低声地说:“钱途,我们回家吧。玩不下去了。心里很烦乱。”
钱途转过身,坐了起来,下床,往洗手间走去:“那你去订飞机票吧。我们今天就回去。”
两个人默不做声地收拾好东西,去了机场。到长沙时,已经是傍晚了。两人打了一个的,钱途先下车,看到邵梓维满脸高兴急迫的样子,笑了笑,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子里很干净,也很安静。杀生丸不在。肯定是放到那个小姑娘家里养去了。钱途打开门窗,行李也没有打开,默默地想了一会儿,给赵伟伦发了个短信,四个字:“我回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赵伟论既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短消息。钱途在床上坐了很久,突然肚子有些痛,才想到原来一天没有吃东西。他吃力地站了起来,把行李打开,东西放好。简易衣柜里,赵伟伦的衣服都还在,其中,还有严峻送给他的衣服。钱途舒了一口气。严峻给他做的衣服,那家伙宝贝得很。如果真要散伙,这东西一定会拿走的。
钱途到厨房,把电饭煲洗了一下,放上水,通上电。又到房间的床底下摸了摸,纸箱子里还有五六包方便面,看了一下,好像没有过期,便拿了两包到厨房。然后,听到有人拿钥匙开门的声音。
钱途猛地冲了出去,就看到赵伟伦满脸苍白地站在灯下,面色惶然,看到他,眼睛一亮,随即又低下了头。
然后,钱途看到,赵伟论穿着的淡蓝色t恤,领口敞着,脖子上有可疑的印记,如果不是吻痕,就一定是牙印了。
钱途居然笑了,笑得浑身发抖,指着赵伟伦,笑着说:“原来这样?亏我还以为是我没有……好合好散,说得真好……很抱歉把你喊了过来……不过,算了,你可以走了。”
赵伟伦怔怔地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红,双拳紧紧地握着,待要开口,又闭上了嘴巴。深深地看了钱途一眼,慢慢地转过身,带上门,走了。
钱途慢慢地收敛了笑容,嘴角耷拉着,双眉紧锁。站了好一会儿,转过身,走到窗前,往下看去。
赵伟伦的身影出现了,走了两步路,蹲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地挪向他的小车,打开门,坐了进去。然后车子发动了。
钱途静静地看着。也许这车子一走,这个人,就不会再露面。
可是车子并没有动,仍然停靠在那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还是一动不动。灯熄了,似乎车子熄了火。
然而,却没有看到赵伟伦出来。
钱途的手轻轻地敲打着窗框,慢慢地越来越重,直到手痛到无法忍耐。
钱途拿起钥匙,出了门,下了楼,来到赵伟伦的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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