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一件,司马小姐腹中也曾有过驸马的子嗣,而她就是用这个孩子的命换了公主殿下保全自己和幼弟的承诺。五公主怕夜长梦多,因此当时看着司马姑娘喝下那晚堕子汤,司马姑娘已有将近三个月的孩子,这一碗汤药下去,留了许多血,惊了公主的神魂。”
朱定北冷嗤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驸马爷恐怕也知道这件事吧?”
宁衡点了点头,“据我所知,司马姑娘那孩子没有公主出手,他也会出手的。只是亡者没想到,他们会背弃诺言。”
“呵,这二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宁衡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太后娘娘问出了前因后果,气恼之下让人直接送她走,连贵妃娘娘都没通知。”
“太后的病?”
“不碍事,只是伤心惊悸加之夜里受了凉。太后年纪大了,病情才拖了些时日。”
朱定北点头,沉吟片刻道:“这样看来那位司马小姐应该是个非常懂得取舍的人物,当日又为何自投罗网?会不会是她手中还有未出的筹码,才……?”
以宁衡的立场,这些事情他听过就罢,不会去深究。
但朱定北却不得不多想一层,毕竟司马小姐不是别人,而是司马御棋的女儿。她若是手中真的有这样一个筹码,会不会与司马御棋触怒皇帝那个秘密有关?
宁衡轻声道:“逝者已矣。长生,我今天来,还有另一件事要同你说。”
“哦?”
宁衡脸色有些沉郁,言辞严肃:“小王氏身边那婆子的娘家表兄,是一家商铺的掌柜,与京中许多官邸都有接触。调换的药包便是从其中有一家流转出的——司州驻军李捷将军府。”
“姓李?”
朱定北一下子皱起眉头。
这人要是姓李,事情就复杂了。
“阿衡,你该知道,大靖开朝的时候便有朱、李两个异姓王。在当时文不出李,武当属朱,过了两朝之后,朱家和李家退居侯爵之位,且不再世袭。而李家在文宗年间因谋逆罪被株连九族,只有一些微末的分支留存下来。李家此后弃文从武,到如今,朝中李姓武官也有朱姓武官一半那么多。”
若是牵涉李家,朱定北就不能只考虑李捷一府了。
宁家历代家主对大靖朝各大家族的起落兴衰如数家珍,不过宁衡没有多提祖辈的恩怨,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泰安十七年,有一位李丛将军因刚愎自用延误军机,致使凉州七郡失守——”
“李捷是李丛老儿的子孙?!”
朱定北吃了一惊,随即又否定道:“不可能!李丛的亲族早就死光了,若是李姓旁族没有理由针对我朱家。”
宁衡见他一点就透,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叹息。捏了捏他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宁衡接着说道:“凉州七郡沦陷,先帝大怒将李丛满门抄斩。但刑部执刑是按照户部上登记的户籍来办事,这个李捷是李丛最小的儿子,因李丛的族叔膝下无子,出生不久就过继到了他的名下。”
“那他现在想与我朱家如何?”
朱定北低垂的眼眸里全是杀气,语气也无法冷静。
“当年我阿爷年资历尚浅,也不过是朱家军的少将,就是这李老儿不听劝,还将我阿爷扣押不得参与战事。战败后,他倒是一死谢罪,还以为自己能留一个为国捐躯的好名声。哼,真以为别人都是蠢货吗?后来还是我阿爷率军厮杀,才将七郡夺回,将羌族和鲜卑驱逐。”
“先帝判他满门已经是手下留情,比起当年凉州七郡血流成河家破人亡的惨状,他们死有余辜。”
朱定北抬眸,“李捷藏了这么多年,为何现在又对我出手?”
“李捷出手虽有私仇的缘故,但此举背后定有我们还未看破的深意。”
宁衡心中也有疑虑,李捷驻守司州三郡已有几年,从未有大过错。又是朱老侯爷同辈的人,眼看着就要到交棒的时候。这些年他一直没有表露出对朱家的敌意,而且地下儿孙也算成器,当不至于为复仇或泄愤拿晚辈的前程开玩笑。毕竟,有心人都可以查到他和李丛的渊源,这是一个可大可小的污点,一个不好可就不只是晚节不保。
朱定北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他直觉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是什么缘故。
宁衡见他面色烦恼,不由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既然已经摸出这条线,要怎么做,还要你自己决定。”
朱定北点头:“我同阿爷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
“阿衡……谢谢你。”
朱定北认真道。
他知道宁衡是怎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宁衡不会卷进这些事情来。
历代长信侯爷都是大靖的富贵闲人,从不插手别的世家的事情,也不会和其他世家相交过深。
宁衡为他所做的,已经不止多少次触犯到长信侯府的立身之道。
宁衡笑起来,只摸着他不服顺的头发,没有说话。
朱定北回府之后,等不及吃饭,就到前院书房中。老侯爷正在后院等着他回来用饭,听了朱三的话,忙起身往外走,老夫人喊他也没留意。
“这老的小的!”
老夫人叫住朱三,让他把饭菜端到书房提醒他们爷孙吃饭。
朱定北将宁衡所查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老侯爷,后者听罢,沉思良久。
“阿爷,你说他想要做什么?”
朱定北对于老一辈的恩怨只是耳闻,其中是否有什么曲折他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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