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黎明把短信反反复复看了不知多少遍,下了床去厨房吃包子喝粥。他心里有什么东西堵得难受,但不妨碍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光。点燃一支烟,他拖了把椅子只穿着条内裤坐在阳面阳台上晒太阳。
“老天爷……”他仰头看着从来没派上过用场的恋衣架上挂着的一双双袜子和一条条内裤,不住地喃喃自语。“老天爷呀……简直不让人活了。”
抽完一支烟,推开阳台的窗子,燕黎明撑着窗框探出身子冲着天空“啊!啊!”地嚎了两嗓子,扒下自己的内裤顺着窗户就扔了出去。他从衣架上拽下一条还潮湿的内裤哆里哆嗦地套上,还没站稳,就听见楼下有苍老的声音破口大骂。
“流氓!谁这麽缺德大白天的耍流氓!”
等了一会儿,燕黎明偷偷探出头,看见楼下花坛边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正用拐棍儿挑着他那条裤衩儿,气得浑身乱颤地骂。他缩回头吐了吐舌头:“我就是跟您耍流氓也是您赚到了嘛奶奶……”
一边嘀咕着,眼泪却突然模糊了双眼。
队里每天早晨固定的碰头会徐远航险些迟到,迎着大家诧异的目光他默默地坐在最后面。樊翔敲了下桌子。
“徐队,坐你该坐的位置。”
徐远航低着头挪到他的侧首,不用看也感觉到他凌厉的目光。先是脸上划了一道口子,昨天起了个包,今天,下唇上明显的牙印。
“最近肯定被大家想象成私生活放荡的人了。”徐远航心想。“也不冤,自己确实做了惊世骇俗的事。”
各个组开始汇报工作进度,徐远航心里有些不安。他主抓的一个案子已接近尾声,只差最后一个犯罪嫌疑人归案。昨天樊翔给他看了一份检举材料,本市一家燃料公司涉嫌虚开增值税发票,举报的流失税款达上千万元。徐远航半路出家,涉及到某些专业知识的时候就有点力不从心。樊翔给他整理了一份详尽的资料让他晚上回去恶补,现在文件夹还在他车里扔着——早忘到爪哇国去了。
“收到一份检举材料,从内容看特别专业详尽,像是知情人举报。今天起徐队带人开始进入调查,远航你把具体情况跟大家说一下。”
徐远航紧张的手心出汗,不敢抬头。
“徐队!”樊翔的语气很严厉。
“我把材料忘车上了,我这就去拿…...” 徐远航平生头一次没有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自觉罪孽深重,有一种全身脱力的感觉。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大气儿都没人敢喘。大家都知道樊翔的工作作风,对外护犊子,对内,犯了错误毫不留情。
“今天就到这里,徐队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樊翔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先走了出去。
站在樊翔的办公桌前,徐远航像是个犯了错的学生。尽管提了副队,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和樊翔差不多的领导。
“你不是说一辈子不结婚吗,怎么又交上女朋友了?”徐远航一愣,没想到樊翔会问这个。他下意识地摇摇头,突然想起嘴唇上的牙印,赶紧又点头。
“你女朋友馋肉还是怎么的,不至于饥渴成这样吧?”樊翔的一只胳膊挂在椅背上,斜视着徐远航一脸的嘲讽。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马上就去准备。”徐远航盯着桌子上樊翔摆弄着原子笔的手,想起了在琥珀酒吧的那个夜晚。他微微地点头一边道歉一边向后退,有点不想和对方单独呆在这个房间里。
没有任何预警,樊翔抄起手边的文件夹就扔了过来。徐远航反应奇快,伸手一挡,纸片飞的到处都是。
“男人以事业为重知不知道?难道你上次让沈修她妈羞辱的还不够吗?!”这次飞过来的居然是樊翔的手机。徐远航像个接球手一样精准地抓住了队长的,战战兢兢地跳到门边。
“我错了樊队,我改还不行吗?”看到樊翔又拿起了喝水的杯子,他可真是怕了。“再来一个包我可就长犄角了。”
樊翔看到他的这副样子气似乎消了一点,放开杯子蹲到地上去捡散落的文件。徐远航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赶紧凑过来。
“我来捡樊队,你歇会儿。”
樊翔并没有起身,他把手中的文件卷成筒状挑起了徐远航的下颌。“你太让我失望了远航,并不是身强力壮敢打敢拼就是个男人了。社会地位,经济实力,这些才能让你在社会上立足,才能让别人不敢小瞧你。”
“我费这麽大劲,就是不想看到你总因为这些被别人轻贱。”
“我懂……”徐远航稍稍偏了一下头,说心里没有一点感动那是假的,但他潜意识里对对方已经起了戒备之心,抵触和对方亲密的身体接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樊队,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你保证个屁!”樊翔罕见地爆了粗口,忽的站了起来扯住徐远航胸口的衣服,竟然一把把他搡到了墙上按住。
“事业上刚有点起色就去找了一个铁嘴钢牙的泼妇,连工作都扔到脑后去了,我还能指望你有什么出息?!”
徐远航靠在墙上,看着樊翔激动的脸庞,觉得他也有一点泼妇的潜质。这个想法让他紧张又有点想笑,嘴角抽动了两下,忍得很辛苦。
“樊队,我,我现在就出去干活儿……”
“等一下。”樊翔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大拇指突然抚上了他的下唇。“你女朋友这牙可够大的,属马的麽?”
徐远航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为什么,他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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