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没说过让你得罪你三妹妹呀?”范夫人摁了顾婉星的额头一下,气恨道,“再说了,那都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如今府中的光景,傻子都看的出来,三娘春风得意,连你大姐姐都不得不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自当会明白,不用我再说,谁想到你竟是个扶不上墙的呢?”
顾婉星一片慌神,浑身无力的挨倒在地上,唤道,“阿娘,”扑到范氏膝盖上,揽着范氏哀哀痛哭,“阿娘,我不想错过这么亲事,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范夫人看着泣涕纵横可怜女儿,叹了口气,道,“罢了,儿女都是债。”
抱着顾婉星,在她耳边嘱咐道,“为今之计,你只有即刻登门。向你三妹妹诚心道歉。但盼着你三妹妹是个心善的,许是会原谅你的一时错漏。只要你三妹妹肯替你背书。一切就都会好转的。”
……
棠毓馆花红柳绿,顾令月在公主府享受了半个月温馨清朗的生活,再度搬回韩国公府。馆中上上下下的主子丫头,除了守着棠毓馆的灵犀,顾令月身边的人上上下下都有些不得劲。葛生将一件件大毛衣裳收束进箱奁间,“日子一天天的暖和起来,冬日的衣裳都穿不住了。早知道在公主府让针线班子多裁一些春裳了,春苑的水烹煮出来的茶羹都比这儿要甜一点儿。”
碧桐瞪了绣春一眼,“你就少说几句吧!”
瞧了瞧坐在窗前黑酸枝罗汉榻上看书的顾令月。日子好坏人自己心里清楚,连她们这些个丫头都不大想回到国公府,作为公主疼爱的女儿的小娘子自然是感情更加的不舍。怎么好说这些话戳小娘子的心扉。
顾婉星跌跌撞撞的扑到棠毓馆,“三妹妹,你可回来了么?”
“二娘子,”慧云在馆门处迎住顾婉星,眉目之间闪过一丝讶异。“你这是……”
顾婉星抬起头来,雪腻的脸上一片湿润红痕,殷殷道,“我来寻三妹妹。你们让我进去。”
顾令月在馆中听到了顾婉星的声音,淡淡笑道,扬声道,“慧云,请顾二娘子进来吧!”
醒阳香温暖和煦,银红宝相花宣州地衣柔软如云朵,顾婉星随着慧云进了次间,低着头扯着顾令月的袖子哀求道,“三妹妹,我这次确实知道自己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可好?”
“顾二娘子,”顾令月唇角翘起淡漠的微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顾婉星听着顾令月冷淡的话语,又惊又急,眼眶中坠下泪来,“三妹妹,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确实很喜欢连三公子,你去给陶夫人说一句话,让她不要毁了我们两家的婚约,成不成?”
顾令月仰了仰头,望着面前的少女。一向天真烂漫的顾婉星此时红着眼眶,神情惶然无主,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二姐姐说笑了,”她道,“我只是你的堂妹,何德何能能插手你的婚事?这件事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可以的,可以的!”顾婉星迭声道,“只要你让公主伯母出面,跟陶夫人说一声疼爱我这个侄女儿,陶夫人自然就会回心转意了!”
顾令月静默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望着顾婉星,一双荔枝眸寂静冰冷,出声询问道,“二姐姐,这些日子以来,我替你引见长安贵女,又常常赠你礼帛,你可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顾婉星不意她会这样问,一时之间怔住,避开了她的目光,勉强笑道,“自然是因着我们都是顾家女儿,姐妹情深。”
顾令月微微一笑,“姐妹情深呐?!”
“是!姐妹情深!我自问这大半年来,待姐姐也算掏心掏肺。当日春宴之上,大姐姐当众问你同水庄之事,你究竟为何要应那个‘是’字?”
顾婉星早就痛悔不已,此时垂下头去,掩面而泣,“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从小受大姐姐压制,一时之间怕了大姐姐,这才做错了事情,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了我这次吧!“顾令月瞧着她这般模样,又是可怜,又是痛恨,冷声道,“你当日干脆利落的应了那一声‘是’,可曾想过旁人因此将如何想我?当场你既误答了话,此后也不曾出声替我描补。那座同水庄子送给你父母,难道你作为二房的女儿没有受益?你宴会后虽上门道歉,却也只说到了话便当做此事过去,若非出了旁的事情,你还会继续上门致歉么?若你当真觉得我不该送庄子给二房,当初就该劝着你阿娘别接了那庄子。我们姐妹相处这么大半年来,我自认也是有些情分的。既然有着情分,你便一点也不念着妹妹的半分好?”
顾婉星的私心卑劣,有些便是连自己内心深处都没有完全察觉,这时候被顾令月用冷冷的语言解剖出来,一时无法面对,哭倒在地上,“三妹妹,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看在我们嫡亲姐妹的份上,再帮帮我一次吧!”
顾令月难受不已,却终究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好的脾气,被姐妹背叛之后,还要请阿娘出来为那人说话。”
顿了顿,“再说了,姐妹血缘至亲,彼此交好,不过是盼着遭难之时守望之助。今日我和大姐姐不过是简单冲突,你都不敢挺身出来护着我。他日我若真的遭了难,难道还能指望你念着姐妹之情出来护我么?”
顾令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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