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乃是万民庆祝节日,姬华琬本就继承了唐贵妃的fēng_liú,今日着意打扮过,大红金线团花大袖衫灼艳逼迫人的眼睛。手上提着的桃花宫灯微微旋转,闪耀出流离的宝光来。双眸描如柳叶,额上贴着红色梅花花钿,愈发显得神仙fēng_liú。
姬景淳抬起头来,目光在空中和姬华琬一撞,便仿佛有磁场一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除了孝之后,姬华琬一身的装扮便陡然华丽起来。今日出宫赏玩,衣彩华丽,华彩宝饰,重重叠叠。提着手中的睇着三个人手上的灯笼,目中露出一丝讥笑之意,提起手中金碧辉煌的桃花灯,冷笑道,“我这盏桃花灯乃是内府工匠所造,用寒山冰竹扎骨,上等蜀地绢罩笼声。方能扎出这么美丽的灯笼。比起你们手中的货色,当真是强了一座山去,”微微仰起下颔,骄傲道,“平乐县主,也不是我说你,你如今虽然不是郡主了,但好歹也是大周贵女,手中提的灯笼总要选个看的过去的些罢?。”
姬景淳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菊花灯,悠悠一笑,“是呢,我也觉得这黄金菊花灯做工差了些,当不起谢将军盛情,只得收下了。射月,”将手中的黄金菊花灯递给身边的丫头,“既然八公主看不上这盏灯笼,便将这菊花灯送你了!”
姬华琬面上嚣张得意的神情登时一收,下颔一紧,“等等,这灯笼是谢弼送你们的?”
“自然。”姬景淳抬头看着她,悠悠道。
“这怎么可能?”姬华琬殊然不信,“谢弼素来不经营这些小事情,怎么会买花灯送你们?”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姬景淳奇着看了姬华琬一眼,道,“这种事情清清爽爽的又做不得假,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你……”姬华琬气的俏面涨红,目光扫过姬红萼和阿顾手中的花灯,怨毒道,“姬景淳,咱们走着瞧就是了。”转身怒气冲冲离去。
姬景淳望着姬华琬的背影,唇角微微翘起讽刺的弧度,“这点道行,也来和我挑衅!”
“挑了她的肺管子,还说风凉话!”姬红萼嘻嘻笑着道,“八姐素来仰慕谢郎将,却不得谢郎将青眼。今儿她没有得到谢郎将送的花灯,却瞧着你得了,只怕气的七窍生烟哩!”
姬景淳袖中的手掌握紧。八公主姬华琬对谢弼的仰慕之情,自己上次镜子湖的马球赛就能窥见一二。且这些年姬华琬苦追谢弼,长安权贵少年男女多半知道,姬景淳这些年素来关注姬华琬,又如何不知?这回利用了姬华琬对谢弼的仰慕之情,狠狠的打击于她,一时间心中痛快非常。但转念过后,又觉索然无趣。这般借人名头的手段,就算压下了姬华琬,使用这般手段的自己又能高尚的到哪里去?
抬头望着阿顾和姬红萼,“刚刚是我性子直了,连累了你们。着实对不住!”
“堂姐说什么呢?”姬红萼素性疏阔,闻言笑道,“这长安便没有能瞒的住的秘密,便是你不说,八姐姐早晚也会知道的。又何必太过放在心上。”
阿顾心中一片郁郁滋味,收拾心情,笑着道,“阿鹄说的是这个理。这世上有这么多个人,若是忌讳这个,忌讳那个,还要不要过日子了。只要随心而行,不负自己就可以了。平乐姐姐无需介意!”
姬景淳心中暗叹一声,随心而行,听着美好,实际哪有那么简单?相比于阿顾和姬红萼,倒是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了!然而转念一想,如自己这般身世纠葛,又如何能够真正豁达的起来,自己只能够如此,不管前路如何,埋着头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正月的长安,空气中还残余着一丝严寒。乙巳日的清晨,阳光从太极宫东侧升起,将天地间照耀的一片温暖。这一日,清河长公主姬玄池下降驸马杨晋。
这是先帝神宗皇帝孝期结束后,皇室举办的第一场婚礼,举办的十分隆重。
姬玄池打扮的十分华丽,从凤阳阁中出来,与驸马在太极宫中辞别太皇太后和皇帝之后,乘坐着七宝香车出了宫城。
婚姻像是一道仪式,将一个女人的一生划分成两个阶段。此前随其父其母,婚礼之后,就要和另一个男人开始另一段生活。无论之后的生活如何,在刚刚出嫁的时候,总是希望,自己日后的生活是能够好的。
阿顾作为女方的亲友,坐在嘉宾席上,观看这场婚礼,遥想自己的阿娘当年出嫁的时候,应该也和姬玄池有着一样期盼的心情的吧!
春风吹破了渭水冰面,岸边柳树吐出一抹新绿,燕子抄水飞过,重新冲击蓝天。
金莺捧着一盏核桃白果羹从打起的帘子下进入次间,将核桃白果羹递到阿顾面前,笑盈盈道,“小娘子,该用羹汤了!”
阿顾应“哎,”接过金莺递过来的核桃白果羹,饮了一口。核桃白果羹是赖姑姑为阿顾定的温养身体的药膳,自己每年春夏时分都要也能用,对其绵糊甜香的口感已经是分外习熟悉,抬头看着金莺。
这是太皇太后赐给自己的大丫头。两年以来,金莺一直占据着自己房中首席侍女的地位,做事老成地道,可谓是自己的第一丫头,但不知怎的,她总是觉得,金莺在春苑之中没有尽了全心。
她的目光若有实质,金莺本来是不以为意的,渐渐的,在阿顾目光的打量下微微不安起来,垂下头不敢应对。
阿顾察觉到了,垂下眸,微微一笑,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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