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冷哼与嘲笑之间的那种。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陈堂在被子里轻轻挪动了下双腿;“这么久过去了你还记得他啊,真是长情……”
凡萧叹了口气,伸出二指夹住陈堂鼻子上的氧气管,猛一使劲将它全拽了出来;“别废话,苏达现在在哪。”
氧气管伸入鼻腔,陈堂被拽的痛叫起来,脑袋都跟着抬起来。
凡萧面色冷硬,他重复道;“苏达在哪?”
陈堂又是吸鼻子又是咳嗽,难受的缓了半天,才缓缓骂道;“真他妈的……你还是这么死性,一点都没从教训里学会点什么。”
凡萧看出他在自顾自的打岔,于是掏出□□对准陈堂的脑袋,他不再说那句话,单是用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想在他的脸上钻出个洞来。
陈堂仰头看着他,又看看枪;“你在威胁我?”
凡萧挑了下眉毛作为回答。
“知道吗,我现在是癌症晚期,每天都受着折磨,如果你要能把我从这折磨中解脱出来,那真是谢谢你了……”
凡萧眼皮不自主的跳了一下,太阳穴暴起青筋,咬肌无声的鼓起来。没有人能面对死亡不害怕的,凡萧看了太多面对枪口而暴露本性的人,他人的恐惧就像是一支肾上腺素,凡萧总能从中获得力量,而现在就有一个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面不改色,也许他是装的,可不管真假,凡萧真的觉得自己拿他没辙。
“回答我孩子,你是不是杀了陈琛?”陈堂问道。
凡萧略微思索了几秒,估摸出这个陈琛应该是少爷。
陈堂没等出凡萧的回话,自顾自的叹了口气;“他就是太自大了,真把自己当成唯一,而我这个人……却又不那么重视血缘,可能是喊我爸爸的人太多,我反而感觉不到那份责任了。”
凡萧闭合眼睛,牙齿研磨着自己的嘴唇,胸中翻涌着熟悉的复杂情绪,带着时间的霉味往上翻涌。
“知道吗……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后,梦见以前的事了,我忽然特别怀念,你叫我爸爸的日子,”陈堂还在说着,可凡萧不想听了。
“我有办法杀了那几个人,也有办法再杀了你以后再找到苏达,”凡萧再次把枪对准陈堂的眉心,食指勒紧扳机。
“等一下等一下,”陈堂忽然出声制止,声音很急,似乎他忽然一下子怕了死。
“我之前在医院里无聊,让人拿了点盘到这来解闷儿,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你能用的到的,反正我也躺在这什么都干不了,你不如先拿了东西再杀我,”说完陈堂还觉得不妥,加了一句;“相信我,这里面一定能找到你想找的。”
凡萧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声,没有来得开始手脚发凉,他慢慢收回枪,通过陈堂的指示他看见了液晶电视下面的一个布整理箱,凡萧走过去打开整理箱,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摞摞的光盘,全是简易包装。
凡萧的汗毛无声的炸开了,他浅浅的呼出一口气,耳朵里一阵一阵的轰鸣,眼前的视野凌乱到了极致,一层蓝一层灰,散发着诡异的斑斓色彩。
“孩子,拿过来,我给你找,”陈堂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带着空洞的声响,凡萧紧绷着身体,将布整理箱递给陈堂。
陈堂一只手伸进去,三两下翻出张光盘,抵到凡萧手上;“算是我,临别的礼物吧,好好收着。”
凡萧接过来,借着昏暗的光线,凡萧看清了上面的字。是用黑色油性笔写在光盘身上的。
“苏达,3g。”
一切的到来都毫无预兆,就好像去影院看一场旧电影,看着看着胶片起火了,那卷起的焦边和越来越模糊的画面,就像是侵略者生□□来。
凡萧脑中响起了一片地动山摇,像是有座火山在他体内喷发了,以往的画面伴随着蚀骨的痛苦侵占了他所有的感官,记忆从倒叙变成快放,又由快放变成定格,每一个画面都无比的残忍,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哀嚎,那些好或不好的任何岁月,全都铺天盖地,争先恐后的展现在凡萧眼前。
凡萧坐在地上,背靠墙壁,他看见前方床上,陈堂正艰难的直起上身看着他,发出低低的怪笑。
凡萧张着嘴,像是离水的鱼一般喘着粗气,他满面湿润,嗓子有些疼,他朦胧中好像爆发了,崩溃了,他大喊还大哭,满地的翻滚,撞倒了凳子和衣架,手指抠进头皮里,额头还碰出了血迹,耍猴戏一样惹得陈堂快意大笑。
“怎么了?你不是疯了吧,死儿子了?”陈堂哑着嗓子,浑浊的眼珠子里放了光,他没想到自己死前还能看了这一场好戏。
凡萧张开嘴却说不出话,他气息颤抖,浑身都在颤抖,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他的脑子太混乱了,记忆一股脑的回来,他的脑子都炸了,可这时候悲伤还来凑热闹,它通过这张简易包装的光盘,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刺骨的寒冷。
楼下传来一串巨响,屋内的两人都是一跳。
凡萧被这声音震得恢复了些许理智,他抽噎着扭过头望着门口。巨响想起了一阵,还包括人声和奔跑生。
“你活了就赶紧跑吧,为什么还要回来报仇呢?”陈堂放下心,平躺在了床上,同时扬起左手,向凡萧展示了手里的东西;“我抢在断电前一秒按下呼叫,我不知道你带了多少人来,但看上去他们全被堵在了门口。”
凡萧站起身,他看到的画面跟刚才一样,但他的心情却完全不同了,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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