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站队了,胤禩施施然走到首位站好,刚理了理朝服,就听到苏培盛拖着长声喊道:“皇上驾到——”
“臣等恭迎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胤禩随着百官一同下拜,听到叫起后就低眉顺眼的站在行列里,心中却暗暗提防着老四发难。
胤禛坐在龙椅上打量胤禩,心中觉得奇怪。要是胤禩不来,或是有什么不满或愤懑的神色,甚至是有什么不敬的举动的话,他还会觉得正常,可当胤禩真正以臣子的身份恭敬顺和的站在下首时他却反倒别扭起来。
“廉亲王。”
“臣在。”胤禩走出来,一撩袍子恭敬地跪下,动作标准的让瞪大了眼睛的胤禛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朕听闻廉亲王近日不慎染上风寒,高烧不退,如今可大好了吗?”
“回皇上的话,已无碍了,多谢皇上挂心。”胤禩答道。
朕挂心你?!胤禛面皮狠狠一抽—-朕巴不得你早些死了才好!
“咳,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想必你也是懂的,廉亲王还需好好保重身体,”
说到此处,胤禛特意放缓了语气,话中带出几分微妙的意味来“朕这江山,还要你来辅助呢。”
“臣不敢!”胤禩心中一紧,一头重重地叩了下去。不管老四是讽刺还是试探,至少他得先将姿态做足了。想来上一世他跪在此处时心中只有恼恨,可如今心头却是一派波澜不惊了。
“哎,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胤禛皱眉斥责了一句,随后又微微笑起来,柔声道:“朕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别的意思,你且宽心便是。允禩,现理藩院人员空缺,职责却又重大,朕便授你为理藩院尚书,总理事务,你可愿意?”
真心话才怪!没别的意思才怪!宽心才怪!信你才怪!
胤禩心中咆哮,口中却恭敬道:“臣谢皇上垂爱,只是臣自觉才疏学浅,只恐有负圣上所托,何况自皇阿玛去后,臣常常觉得精力不济,如今惟愿回家斋戒,为皇阿玛跪经。”胤禩露出悲伤愧疚的神色,任谁看了都会觉得真诚无比。
惟愿才怪!斋戒才怪!跪经才怪!朕信你才怪!你不是最盼着皇阿玛死的人吗!
胤禛心中狂骂,面上却依旧和煦,道:“这说的哪里话来?廉亲王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你只管尽心办事,才是最让皇阿玛安慰的,就莫要再推脱了。”
......连皇阿玛都搬出来了,再拒绝的话就变成抗旨了吧?胤禩只得领旨谢恩,起身后就垂着眼静立在行列里。
胤禛开始叫其他人出列议事,却又分出几分心思用余光盯着胤禩,只觉得奇怪。
老八这态度不对,非常不对。虽说他平时也是一副谦逊隐忍的样子,但心里却是个要尖不服输的,可如今却似真的转了性子一般。他可不信胤禩能在一夜之间对他真心谦卑恭敬,那么,老八这是又要有什么动作,还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只盼他真烧傻了才好!——那才真是大清之幸,百姓之幸啊,朕回去就跪太庙谢祖去!
新皇上任,各项事务格外琐碎繁重,早朝进行了约莫两个半时辰,胤禛才挥退众大臣,进了几块点心后直奔西暖阁而去,怡亲王胤祥,戴泽等心腹之臣早已恭候在那了。
挥手叫起呼呼啦啦请安的一群人,胤禛刚刚坐定,便问道:“老八的事,你们都怎么看?”
“回皇上,臣观廉亲王举止有度,不慌不乱,竟是能忍人所不能忍,如此方可为人所不能为,八王如此心性,若不及早铲除,必成大患。”一人说道。
“不然!”那人刚坐下便有另一人起身反驳道:“皇上初任,根基未稳,若是八王真想有什么举动就应趁此机会才是,可八王按捺不动,又约束党羽,不正是有归顺投诚之意吗?”
“臣附议。”又有一人道:“臣以为八王有大才,若能为皇上所用,必能大有裨益,臣觉得八王不得不防,却也不得不用啊!”
“你明知他包藏祸心,又叫皇上如何放心用他?”
“行了!朕没让你们吵架!”胤禛看向留短须的中年文人,道:“戴泽,你怎么看的?”
“回皇上的话,”那人起身一礼,道:“臣也觉得,允禩似有示弱之意。”
“示弱?!他哪里叫做示弱!”胤禛突然摔了茶杯,怒道:“朕急诏十四回京,他却叫十四称边境战事吃紧走不开,又叫他让全军将士每人抄几份佛经孝经,轰轰烈烈的运了几十车过来,还叫朕在皇阿玛坟前焚烧,以表忠孝之心;朕让人下江南查证允禩一党贪污的证据,他就干脆要人烧了账本;朕要打压胤禟胤誐,他又要他们谨言慎行,甚至干脆称病避朝,你说这叫哪门子的示弱?!”
“皇兄息怒。”一直沉默的胤祥忽然站了出来,言语中竟也透出回护胤禩之意。“臣弟觉得,八哥今日的样子不似作假,如果八哥无心示弱,又怎会让人归还银子,尽快将江南一带的账目填平?也更不会与八嫂和离,这无异于将郭络罗氏的势力生生抛开啊!”
“......连你也为他说话吗”胤禛叹了口气道:“你以为郭络罗氏支持他这些年,他们之间的联系是与妻子和离就斩得断的吗——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老八这是跟朕摊牌啊。他是想告诉朕,他想跟朕明暗对峙,若是朕不动他,他就与朕相安无事,共保天下太平,可若是朕执意动他,他八成就是要反了!”胤禛用力捏了捏眉头,只要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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