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擦着半干的头发,已是清晨六点,他却再难以入睡。
他的胃不好,偏偏他又不好好吃饭,这些年,他透支了他的健康,他隐隐觉得自己大概顶多能活到40多岁,估计那已经算是长命的了。
我没有亲人,只有自己可交代了。
我不爱我自己的,于是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
小米...
这世上肯和他相依为命的,怕只剩小米这个,如向日葵般拼命绽放的女孩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医院
段叡并不是一个yù_wàng很强的人,其实以他的条件,颇有姿色的男男女女,他都唾手可得。他只是不愿这样做。
年轻的时候,他学坏过一阵子,但自从遇见单纯的像白纸一张的简安,一颗心几乎都被他夺了去,直到失去简安的消息---他不曾对其他的人有过什么下半身的念想。后来过惯了和相机相陪伴的日子,四处游历,倒觉得有没有那事儿,对自己来说都无所谓了。后来结了婚,和妻子之间的生活也是平平淡淡。他不知自己到底是有着从哪里来的执念,如此的对一个人...放不下。
爱吗?这么多年的寻找,倒像是一种习惯了。
清心寡欲的生活过惯了,其实鼓起勇气包养一个mb,对他来说,是出乎众人意料的。
段叡走到阿齐的房门前,刚刚抬起的手,又无力的放了下来。他准备敲门的,此时,已是黎明的光景。
他和阿齐一样,默契的睡不着。
这些年他行走于世界各国之间,什么样的悲欢离合没见过?什么样的凄惨经历没听过?可是回想起阿齐和他一起吃宵夜时,那人自暴自弃,妄自菲薄的话---他莫名的,胸口竟然有些疼痛。
他说他杀过人,坐过牢?
这是他周围的人所不曾经历过的,确实有些骇人听闻。对于这样一个气质恬淡的男子,套用在他身上,似乎是不合适的。可他现在不也做着这样的买卖?未必比杀人越货要清高的多。
段叡叹了口气,没有敲门,直接的去推,门居然开了。
对方没有上锁。
或者在这个家,阿齐只需要锁上自己的心罢了。
清晨的光亮越过几层被拉开的,轻纱布料的窗帘,窗户是开着的,早晨的风吹来是有凉意的,而阿齐则穿着一身丝绸睡衣,倚靠在墙上,正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叡问他,“你不睡?”
阿齐似乎知道他进来。他身上有股特殊的雪茄的味道,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声响也不介意。
他笑着回头,“怎么,是要我陪吗?”
段叡对于他这样的反应是不满意的,因为他沉下了一张脸。
阿齐似乎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怒了对方,低声的嗤笑,“段先生包我一个月,总要值回本吧?”
段叡抬起头,深深的盯着对方,他说,“也就那张脸,让我觉得值。”
阿齐不置可否,站好身子,拍了拍手,走到对方面前,拿起段叡的手掌覆上自己冰凉的脸蛋,含笑问他,“喜欢这张脸?难道是因为我长的像你初恋情人吗?”
他的脸明明没有温度,可段叡却觉得自己的手掌在发烫,这么近的观察下,段叡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一张自己喜欢的脸蛋。
他沉默的避开了这个话题,对阿齐说道,“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好。”阿齐还是轻轻的笑着。
出去哪里呢?
阿齐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带他来这里。
对于段叡这样出类拔萃又气质高贵的人,出入一家盖在郊区的安定医院,他很是费解。
只见段叡驾轻就熟的上了电梯,穿过三楼漫长的走廊,阿齐有些不情愿的闪躲着周围发着疯的神经病人,随着段叡来到了走廊上的最后一间病房。
这间病房比较特殊,除了外面的一道木门,里面居然还有一层上了锁的铁门,铁门的上半部分开着铁窗。段叡拿起手中的钥匙,打开了这扇铁门。
天知道!阿齐都不想进去。
直到段叡不耐烦的催促他,“给我进来。”
阿齐只得乖乖的走进来。
那背着他们的身影听着声响,猛然转过身来,那是一张在岁月的洗礼下,花容尽失的脸!
正是这张长期不见阳光,如今惨白的脸,吓了阿齐一跳!
---是她!天呐!
阿齐很快的缓住身形,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对段叡说道,“段先生,您...这是要干嘛?”
段叡也不理睬他,拉着那个疯女人在床边坐下,指着阿齐问她,“看看他,可想到了什么没?”
那疯女人还是一副失神的模样,根本没有自我意识,只对着地下“嘿嘿”的笑。
段叡不死心,捏着阿齐的脸靠近她的眼睛,方便她能看的清楚。
---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眼睛也瞟了,神情也动了...但是这不是段叡想要的结果。
房间里正安静的可怕,阿齐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段叡狠狠的瞪他一眼,对他电话发出的声响很不满意,被雇用期间不是不得与外界联系吗?居然还放肆的开着机!
...看来自己是对他太好了!
阿齐只得自觉的关掉手机,尴尬的对着段叡笑---该死的,小米这时候找他干嘛?
段叡原本的计划也没有成功,有些失落的对阿齐说道,“走吧。”
阿齐倒是很情愿听到这一句话!这地方好阴森,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人走后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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