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坤顿时摸不透霍医生是什么意思,然而刚才鼓起勇气问了问题,现在倒反而被霍刑那模棱两可的态度搞得不敢再进一步,便在心里道:也罢也罢,瞧霍医生那样子,或许不如钢筋那般笔直,但绝不是个轻易能掰弯的,纯gay还是别对这样的男人有多余的想法好。
幸好霍刑也没让他太尴尬,而是重新拿起照片,将话题牵回到案子上。
“案子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你呢,对这件案子有什么看法?”霍刑摆弄着照片问朗坤。
“唔……”朗坤挠挠头,“想法挺多,你确定都要听?”
霍刑打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说。
朗坤拿起第一个被发现的死者的照片说:“这是第一个被发现的死者,被害人名叫高璨,是本市新近崛起的启程金融投资行的老板,而地点……”朗坤点了点案卷,“就是在他的办公室里。”
“哦?是第一案发现场?”
“是的,经过勘察,证实发现死者的办公室即第一案发现场,而且尸体当时已经有腐败迹象。”
霍刑皱眉,“腐败?多久发现的尸体?”
“新年假期以后,员工按时上班,保洁工进去打扫的时候,第一个发现尸体。”
霍刑没说话,沉吟着点点头,似乎在想什么。
“监控我们都查过了,因为是做金融投资行业,牵涉到国际期货业务,所以启程投资行的放假时间比较晚——咱中国人过年,老外又不过,股市期货都正常交易,所以大年那天投资行还在上班,直到下午股市收盘后才算正式放假。”万恶的资本主义啊,为了赚钱真是丧心病狂压榨员工,还给不给过个好年了!
朗坤很有眼力见,一边说一边将案卷翻到其中一页给霍刑看。
“那天确认所有员工都离开后,监控显示高璨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大约半小时后锁门离开。”
“既然离开了,又怎么会死在办公室的?”
“这个嘛,据高璨的妻子口供,那一晚原本是他们大家族聚会,但是饭吃到一半,高璨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说要回公司,而启程投资行的监控也显示,大约九点半左右,高璨重新回到了公司,所以我们判定,事发时间大约在年三十儿十点左右。”
“这说不通,大年三十儿回公司已经很奇怪了,七天不和家里联系,难道高璨的家人都不担心吗?”感觉他的家人疑点重重。
“这倒也不是,老公过年过节的要加班,他老婆是司空见惯了,再加上本来就打算过年带儿子去欧洲玩半个月,年初一出发,在国外手机没信号,就没顾得上和国内的丈夫公婆联系。”
“……”
“呵呵,心挺大是不?”
“在外面吃香喝辣半个月,回来发现老公死了,也是倒霉。”
“可不是吗,现在整天闹,三天两头给局里打电话,说我们破案不力,没给他老公一个交代,早干嘛去了。”
朗坤发誓,说这些的时候,他绝对绝对没有仇视万恶的有钱人!
欧洲半月游什么的他也好想去啊!
“这件案子,你们叫它山茶花杀人案,是因为每个死者身上都放有一朵山茶花的关系?”
“是的,虽然放置的位置不同,但确实是每一具尸体都有。”
虽然不可考据,但是朗坤却坚信,这桩连环杀人案凶手的这一行为,是在向被改编成电影《黑色大丽花》的真实事件致敬,因为除了第七位死者王琳琳,前六位死者的尸体上都有狰狞到近乎变态的伤口,内脏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或缺失,并且伤口上会被放上一朵颜色鲜艳的山茶花。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霍刑听,但没想到最后霍刑却否定了他的猜想,“我倒觉得,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和黑色大丽花没什么关系,反而是死者之间有一个共同点,那个作为犯案动机,或者更靠谱。”
说着,霍刑将几分关于死者的案卷中的某几行指给朗坤看,“你看,第一个死者高璨,按照你的调查,他所经营的金融投资行最近风头正盛,可以说不出半年,就能跻身本市金融投资行业第一线。”说着,霍刑看了眼朗坤。
朗坤点点头,霍刑又继续道:“再看第二个死者,在工作中一直郁郁不得志,哪知道死前几个月,他的前上司突然离职不说,还爆冷门推荐他坐自己的位置。”
第三个、第四个,甚至到第七个,苦苦熬了几年终于能通过人才引进政策审核,再过半年就能拿到本市户口的死者王琳琳,无一不是经历了一段或长或短的低迷期后,运势突涨,走向人生巅峰的。
人虽然不能一直倒霉,也不能一直好运,可每一个死者都是突然走运起来,这就不得不耐人深思了。
霍刑的分析简直让朗坤醍醐灌顶,他们以前只顾着找死者的其他共同点,却没有往这一方面想,看来还是思路不够广。一个方面有了眉目,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
山茶花在本桩杀人案里,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第7章
这桩案子的情况非常特殊,哪怕陈伟民和周军这样破案无数的老警察,也从没有遇到过任何会在死者身上放置鲜花的犯罪嫌疑人——即使心理素质再强,杀人总不是一件能叫人平静的事,他们见过最牛逼的犯罪嫌疑人,也不过是完美肢解尸体后打包抛尸,并且将第一案发现场打扫干净罢了。
但即使如此,不明显的惊慌还是让犯罪嫌疑人留下了证据,又怎么会有如此清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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