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要加入其中,但在与军队交战的时候,严衡便发现这些普通百姓并不像灾民那样效死力,反倒积极地在那些死去兵卒的尸身上摸索。严衡顿时恍然大悟,他们是在发死人财,趁机牟利。
等到灾民大军冲入皇宫,争战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劫掠。
眼见着灾民大军如江河入海一般散入皇宫各处,再不复之前的气势,严衡顿时生出了率人过去清剿暴民的心思。
这时的灾民已经被皇宫的富贵迷花了眼,在劫掠的时候免不了你争我夺,肯定不会再像初入城池时那样齐心协力。严衡相信,只要带上自己身边的百名侍卫,再收拢一些被打散的官兵,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击溃这群暴民。
但严衡此刻已经不在城内。吴名离开的时候,他就率人从公主府的密道中离开。这条密道还是他早年时挖通的,当时是为了保命,避免项氏之流想要害他而他却无法脱身,没曾想一直到现在才终于派上用场。此时此刻,眼见着城中的形势愈发失控,他却已经鞭长莫及,更不知晓他若是真的这样做了,会不会影响到吴名那边的计划。
严衡正纠结,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姚重却忽然开口,“主君,您和夫人……是不是做了什么安排却没让我等知晓?”
严衡一愣,转过头来却发现其他侍卫都已没了踪影,只有姚重表情复杂地站在旁边。
“为何这么想?”严衡不动声色地问道。
“若非如此,您此刻又怎会站在这里,对城中的乱象熟视无睹?”姚重话音未落便跪倒在地,“主君,求您给一句明话,您不会是要和夫人一起遁世修道吧?”
并不是。
严衡正欲开口反驳,随即便又苦笑起来。
他虽没准备求仙问道,做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修士,但他要做的事却和遁世没什么差别。一旦离开,十有⑧九是没法再回来的。
“主君。”一看严衡的表情,姚重就猜到了七分,立刻咬牙问道:“您不会真是这样打算的吧?”
严衡叹了口气,“你就当我是色迷心窍,弃江山而顾美人吧。”
“主君,您宁可自污也不肯给姚重一个明白吗?”姚重直盯盯地望着严衡,“难道在主君中心,姚重就如此地不可信赖?”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严衡沉下脸,冷冷道,“我做事,需要给你交待?”
“姚重惶恐。”姚重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却是镇定自若,“但姚重要的不是主君的交待,姚重要的是不被主君弃之如敝屐。”
严衡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姚重低下头,继续沉声说道:“姚重自来到主君身边就已发过重誓,今生今世,唯主君一人马首是瞻。可现如今,姚重不曾违背誓言,主君却要弃姚重不顾……姚重不服!”
“你欲如何?”严衡漠然问道。
“姚重自然要随主君同往!”姚重抬起头来,义正词严地答道。
严衡一阵无语,与姚重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见他毫无妥协的意思,这才开口道:“此事牵扯太多,我无法给你答复,夫人也未必会同意。”
“您不开口一试,夫人当然是不会同意的。”姚重肯定道。
严衡嘴角微抽,定下心来想了想,觉得自己一个人跟吴名离开确实有些势单力孤,若能有个助手,或许更容易在那边立足,于是便道:“夫人同意与否先不提,若是跟我走,这辈子大概就别想回来了,而且很有可能会在上路的时候就不明不白地死掉。”
“仙家宝地,自然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姚重浑不在意地说道,“只要主君首肯,姚重便愿舍命一搏!无论如何,总好过被主君遗弃,做一只丧家之犬!”
“……”
严衡又是一阵无语。
但他也知道,若他离开,姚重确实会无家可归。
借用吴名的说法,姚重的童年可谓是撒满狗血,而且是污黑污黑的那种。他本是家中嫡长子,但他的父亲却迷上了以媵妾身份与他母亲同时嫁过来的旁支堂妹。按照这年月的习俗,正妻若有什么不测,与正妻有亲缘关系的媵妾是最有可能被扶正的,从而确保联姻双方的姻亲关系不会就此断掉。也正因为这一点,那媵妾便生了妄念,和姚重的父亲联手,将姚重的母亲迫害至死,继而鸠占鹊巢,扶正上位。
有后妈就有后爹,更何况这爹原本就是个没良心的。媵妾在被扶正之前就已有了自己的子女,而占着嫡长子头衔的姚重便成了挡路的石子。姚重之所以会被送入皇宫做小黄门,也是因为父亲和继母都不希望他在家中碍眼碍事,而家族中的长辈亦在此事上选择了默许。
但姚重的父亲和继母却不曾料到,这孩子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寻常小娃,相反,他睚眦必报,既能忍,更加狠。
被分到严衡身边之后,姚重得到了和严衡一起习武的机会。就在武技小有所成的时候,姚重趁休沐之机回到家中,将下面的弟弟不论嫡庶全部勒杀,将生父阉割成了废人,在继母的脸上割出[淫]贱二字。
事发之后,姚家上下一片哗然,姚重却是大咧咧地回到严衡身边向他请罪,任他处置。
严衡那时也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又跟秦三世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所谓帝王学,对身边人极其回护。姚家过来要人,严衡硬是挺起胸膛,坚决不肯把姚重交出。
此事不可避免地惊动了秦三世,但秦三世并没帮着姚家逼迫严衡,只问他对此事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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