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
“求求你......和我说句话......”
听到安德烈在哭,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安德烈哭得很伤心。他静静听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跟着落泪。
☆、三十七、不离
“安德烈,你们需要分开......”金连娜看着这个他她治疗了十二年的病人,从他十六岁出现延迟性心因性反应,她就在接手治疗他。
如果他不犯病,谁都不会察觉他和平常人有什么不同。不,他甚至比常人要好很多,高大英俊,风趣幽默,他看起来比任何人都开朗。
“周先生的情况越来越糟了,他已经出现睡眠和认知障碍,还有间歇性呼吸骤停,再这么下去,他会被逼疯的。”
英俊的青年眼下有浓浓的阴影,周宗瑜有多长时间没睡觉,他就有多长时间没合眼。
“安德烈,你的偏执会害死他......”金连娜考虑了一下,用柔软的态度劝解道:“只是让你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你最近的精神状态也很不稳定。你们总待在一起,会互相影响,这是很糟糕的状况。”
青年垂下眼,喝了口酒,他最近必须用酒精麻痹自己,他不能接受周宗瑜也患上精神疾病的事实。
金连娜深深换了口气,安德烈有十年的反社会型人格病史,从他成年后确诊到现在,他一直在接受药物和心理治疗。最糟糕的是,他同时还伴有严重的偏执型人格,这让他的治疗一度陷入僵局。
“安德烈......你真的爱他吗?”
金连娜看到青年握着酒杯的手停顿,他像是在挣扎着一样,最后痛苦地叹息:“我爱他。”
“有多爱?像是一个宠物?或者像是一个物件?”
青年灰紫色的眼睛闪烁着,抬起眼看着她,“我爱他,胜过我的生命。”
金连娜望着那双眼睛,平静地说:“那就让他自由吧,他是个人,不是一个死物。”
那双眼睛充满痛苦,青年几近哀求,“能不能,不要把我们分开......”
金连娜知道安德烈已经进入一个死循环,他想让男人好起来,但又不想让男人离开。
“这样吧,安德烈,我给你们制定一套互相治疗的方案。你的状态比他好些,他已经有认知障碍。这套方案里,你作为主导,在自诊的同时帮助他复原。我会作监督,一旦发现你们出现恶化的倾向,我会用强制手段停止治疗。”
在药物帮助下,他和周宗瑜先是得到了一些睡眠。清晨,他拿着治疗手册按部就班地去向周宗瑜道早安。
黑发男人看起来精神不济,深陷的眼眶泛出青色的痕迹。
他强忍着心口的酸涩,挤出些笑容,拉开窗帘,屋外又是雪天。他想起去年在北京度过的那个冬天,也是这样的雪天,他看到周宗瑜在晨光里安睡的脸。
他擦掉眼里的泪,调整一下状态,过去拉拉周宗瑜的手。男人显然在抗拒他的接触,他尽量温柔地说:“你看,外面下雪了,快点起来,我们吃过饭出去转转。”
周宗瑜疑惑看着他,但还是接受男人给他穿好衣服。
安德烈看着周宗瑜刷牙,他没想到周宗瑜的认知退化这么快,男人拿着牙刷,一边刷牙一边玩。他难过地把牙刷调整到正确的位置,像是教育小孩子一样,耐心告诉男人正确的刷牙方式。
他牵着周宗瑜的手,虽然好几次男人都烦躁地想挣脱开,他还是心酸地笑着,哄着男人去楼下吃饭。
几乎所有的日常生活都要重新学习一遍,周宗瑜死活不要出门,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自然了,他站在大门口,任凭安德烈怎么劝解,都不肯迈出一步。
安德烈敞开大门,带着雏鸟飞行的成鸟一样,一遍遍给周宗瑜做示范,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很好玩。
他卖力地在雪地里滚来滚去,推出一个巨大的雪球。
但是周宗瑜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站在门口看着他一个人犯傻。
大雪簌簌飘落,他刚才在雪地上弄出的痕迹渐渐被覆盖。天空灰蒙蒙的,他呼出的气结成一团团雾。
周宗瑜站在巨大的漆黑大门边,孤零零一道细瘦的影子。
他望着那个人,静静等着那人给他一些回应。
直到他站得腿都僵了,周宗瑜也还是没有过来。
他终于崩溃地落泪,冰凉的手捂着眼睛慢慢蹲在雪地里。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周宗瑜的爱而已......
有只手拨弄着他的头发,他哭着抬起脸,周宗瑜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他,用中文轻声说:“你的头发都湿了,下雪天不要在外面玩,会着凉......”
他听不懂男人在说什么,但这种温柔的态度令他心口酸涩。
他聘请了一位中文老师,年轻的男老师是附近城市学校的汉语言讲师。
他带着周宗瑜一起听这位老师讲课,有时候周宗瑜会笑着和那位老师说些什么,他从一开始听不懂到之后慢慢能插一两句嘴,年轻的中文老师感叹他是学语言的天才。
花园里的玫瑰开花的时候,安德烈和周宗瑜坐在草坪里翻着汉语书,一段段读着。
春光明媚,周宗瑜精神好了许多,虽然有时候还会发呆,但是已经能安睡了。他读书的时候,周宗瑜都会陪着一起看,有读错的地方,都会给他指出来。
“天越来越阴沉,风越来越猛烈,只听‘哗啦’一声,一段长城被哭倒了,露出来的正是范喜良的尸首,孟姜女的眼泪滴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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