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做个傀儡,也比做阶下囚来的好。
疲倦是最可怕的敌人。
卢修斯微笑招手,迎接无数记者的闪光灯的时候,内心还在计算着德拉科还有多久离开巫师界。
挤走斯特林杰并不困难,只用波特的报社小小的煽风点火,再让内部舆论和私语暗中施压,那个耿直而又薄面子的老部长就坐不住了。
五个巫师还是没有办法查到具体的位置——因为傲罗们根本就不清楚所谓九头蛇的存在,也不会理解海上幽灵般的航母是什么,自然不会找到。
又一个回麻瓜界探亲的学生神秘失踪的时候,某些言论彻底压不住了。
“无能”、“怠惰”之类的帽子被扣了上去,让那个男人几乎每天都掩饰不了脸上的愁困和疲倦。
政治就是这样,每一天都是困兽之斗。
卢修斯原本在第二次大战中作为所谓的‘双面间谍’,洗白了各种曾经的黑点,邓布利多‘临死’前还不吝各种赞美之词为他开脱,愚蠢的福吉为了博得民意,颠颠地给他颁发了一枚梅林奖章。
他不是没有问过邓布利多,为什么你不亲自回来重新掌握大局,就和曾经的无数年一样。
“疲倦是最大的敌人。”邓布利多勾起唇角,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也该把担子交给你们了。”
几十年如一日的操劳担忧,没完没了的算计与周旋。
再活一世,已经活明白的邓布利多不会再把这些东西都让自己一个人承担。
他需要学会放下了。
祝福和礼物在卢修斯当选新一任的魔法部部长的时候如雪片般降临马尔福庄园,小精灵们忙得几乎一夜都没有合眼。
重新嗅到新风向的贵族们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成打的舞会/宴会/庆祝会邀请函丢过来,只希望重新加强与马尔福家族的联络。
作为中立派,卢修斯的提案简单而浅显——上任之后,他将亲自参与失踪巫师的追踪,同时联合霍格沃茨的校长,进一步的修订有关麻瓜世界的教材。
大刀阔斧的改革只会引起更激烈的反对与抗议,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需要被细水流长的影响才可以。
他正站在镁光灯前从容不迫的发表完就职演说,准备接受后续采访与提问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个秘书面色不善的快步走上前,低声耳语了几句。
圣芒戈医院出事了。
德拉科照旧跟着住院医师检查情况的时候,那个老头子正沉默地看着《预言家日报》。
父亲已经上位了。
深灰色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扫过照片上斯特林杰黯然离开的背影,又看向那个几处骨折的老病人:“您今天应该可以出院了。”
这个脸上长满老年斑的老头子似乎连西可和加隆都分不清了。
德拉科耐心地交代完出院以后的注意事项,一扭头被格雷叫了出去:“马尔福!又有一起紧急的炼金术事故——过来清创!”
德拉科匆匆应了一声,对那个老头子礼貌的勾唇微笑,扭头拎着魔杖冲了出去。
这群蠢货就不能放过那些水银和丹砂吗?!
三天两头就有被这些东西折腾地面目全非的蠢蛋,偏偏圣芒戈不像麻瓜医院,都是一对一的单独治疗——液化白银烧灼肌肉的味道可以让他一个月都吃不下饭。
再出来的时候,德拉科·累成狗·马尔福已经没有力气再言语什么,更不用说保持微笑……
他几乎是强迫着自己把魔杖收好,随意地走了几步,看见墙边放着空白的急救病床,念了声“清理一新”就躺了上去。
脑海里突然显现了爷爷的模样。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一把年纪被感染了龙痘疮,最后在病床上去世了。
疲倦让德拉科徘徊在似睡非睡的状态,思维不受控制的发散起来。
龙痘疮就如同麻瓜的天花一样。巫师对传染病也并不太擅长。
虽然斯特兰奇有试着教他有关‘病毒’、‘免疫系统’之类的知识,但是由于德拉科对麻瓜世界的了解仍旧很浅薄,只听了个半懂。
大概意思就是,有邪恶的东西进入了身体,并且通过飞沫、皮屑之类的东西相互传染。
巫师式的传统治疗方法,是喂一些治疗表象,如同‘痘疮’之类的魔药。
但是没有人知道真正治病的所谓‘病毒’到底是什么。
如果爷爷当初被送到了麻瓜的医院里,说不定现在还能去看父亲的就职典礼……
半梦半醒之间,他听见了玻璃瓶破碎的声音。
虽然已经昏沉的随时可以开始做梦了,本能还是让德拉科下意识地琢磨是什么东西响了。
他睡在楼梯走道旁边的推床上,最近的就是拐角处的药房。
几个医生还在处理重度硼砂中毒的病人,并不可能回来取药。现在是下午两点三十左右……他刚刚看完时间。
这个点是护士们集中清创换药、施检测咒记录情况的时间,也不可能在这里。
德拉科呼吸一顿,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有些恍惚地坐起来。
有什么不对劲。
他揉了揉眼睛,让自己不要叹息出声。
双腿由于站了五个小时的缘故,哪怕小躺了一会儿也像灌了铅一样,走两步都有些酸。
在药房里的……是谁?
德拉科悄无声息的靠近了走道拐角,握紧了魔杖,一探头,却看着那个老头子匆匆忙忙地提着一个装满魔药的塑料袋,左右张望了两眼,正往自己这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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