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圆了眼睛,忙不迭诚惶诚恐道,“谢谢老夫人,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噗~这有什么对不起?”符奶奶对惊得满脸苍白的小姑娘微微一笑,招呼道,“留下来吃晚饭吧,买了菜。”
助理哪里敢造次?连连摇头,困窘得不行,“不用客气了老夫人,我还要回杭州赶飞机。这些东西明早十点都要出现在会上的,实在是不行。”
符钦若把最后一份协议签好,拿起私章,低头看了她一眼,对奶奶说,“让她回去吧。”
奶奶无奈地笑了笑,对小姑娘说,“下回早点来,还可以一起吃午饭。”
助理收拾好东西,一下子都抱到了怀里,对老夫人的和蔼好客不甚适应。她赧颜笑着答应,“那我先回去了。符董,有什么吩咐,您给我打电话。”
“路上小心。”符钦若点了点头。
她午后到的家里,抱着一堆需要在明天开会前让符钦若过目和给出意见的材料,在各家各户升起炊烟前踩着那双平头低跟皮鞋离开。
符钦若托腮望着她跨过门槛时,低头将碎发拨到耳后的动作,只觉得她一身西裙正装与这座台门格格不入,但又隐隐约约显出些可爱。
“才毕业不久的学生吧?”奶奶才第一次见她,好奇问道。
他点点头,撑着书案起身,道,“我出去拿晚报,回来跟您一起做晚饭。”
符奶奶微笑点了点头。
不止是拿到了晚报,符钦若打开挂在门口的信封,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牛皮纸信封。取出以后还未拿到眼前,符钦若就已经认出了施诗磊的笔迹。
他跨过高高的门槛,把报纸夹在胳膊底下,撕开信封。
里面空溜溜的,起先符钦若还以为是施诗磊忘了把信笺放进去,但打开封口看进去,才发现是一张八行笺。符钦若走到爷爷的书房,把晚报放到了门边的竹椅上,将信笺小心取出来。
展开来看,映入眼帘的是施诗磊端庄的小楷,笔画精妙,结字静穆,而内容却缠绵——
木落天澄澈,繁星忽杳然。
秋冬分此夜,风雨隔吾笺。
命向思中寄,心从别后悬。
如何传梦寐,颠倒至君前。
符钦若站在庭前,把落款看了两三遍。他把信收好,夹在最近抄写的《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里,想起自己还要帮忙准备晚饭,把经书放好便往厨房去了。
原本奶奶以为符钦若的助理会留在家里头吃饭,所以买多了菜,这倒是便宜了符钦若,晚饭比平常丰盛了些。
符钦若撸起袖管,把新鲜的排骨砍成块状,往旁边的碗里丢。
余光瞥见奶奶打开了五斗柜,他好奇问道,“要什么调料?”
“不是什么调料。”奶奶把一只大玻璃罐子抱到桌上放好,用抹布擦擦上面的灰尘,道,“你明天不是要回西塘了吗?这罐桂花蜜酱你带回去吃。”
桂花蜜酱是用去年秋天符钦若去老房子里采的新鲜桂花做的,去得晚了,筛选过后留得最好的也就只做了这么一大罐。符钦若把砧板放到水池里清洗,道,“不用了,您和爷爷留着吃吧。”
“老了,吃不了那么甜的东西。”奶奶说,“施施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
符钦若算了算他的行程,点点头,“还有两个月。”
“你带过去,他回家就能吃了。”老人家计划得十分好。
闻言他微微一怔,失笑道,“他回来肯定要来看你们的,到时候再说。”
哪知符奶奶却摇了摇头,固执地微笑,“还是拿去吧。”
“那好吧。”符钦若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说完这件事,符奶奶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只铁罐子,从里面倒出些干桂花来。那是去年秋天施诗磊在成都采的桂花,符钦若被他交代带回来给爷爷奶奶。
“晚上给你做点酒酿丸子吧。”符奶奶找出了糯米粉,回头望着窗外,喃喃道,“这天气,怕是要下雨的。吃点酒酿丸子,好暖身。——你客栈种的杏怎么样了?”
说起先前符钦若从外地移植到客栈外头的那株杏树,他赧颜笑着摇头,“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开花。”从扬州移植回来的名品,到了当地多少会水土不服,种了三年,都没有开花。
奶奶言语温和,“不急。春天到了再看看。”
有些事情就是从来急不来的,这一点符钦若当然明白。他笑着点头,继续准备晚餐。
符钦若从四川回来以后,施诗磊曾经回台门看望过爷爷奶奶一回。那次他在家里住了小半个月,还跟两位老人家一起过了新年和元宵。
如今符钦若房间里挂着的那盏宫灯,就是施诗磊在那段时间和他一起做的。
符钦若收拾回西塘的物什时,身影几次被灯影剪切。
光不算亮,就连衣物本来的颜色都分辨不清。窗外当真淅沥淅沥下起了雨,不消片刻就在青石地板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冷意。
他抬头望了一眼宫灯的穗子,盯着光看久了,眼界有些花白。
客栈长时间不营业,门口甚至生了苔藓。符钦若开门时看到,也不清理,任由青苔长在台阶上。他把门板搬到了旁边放置,隔壁客栈的邻居看到他,热情地打了招呼。明明已经过了正月,也还是在今年第一次见面时说了声新年好。
符钦若一个人把客栈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需要去潮去霉的东西也进行了处理。这番功夫耗费了他整整一个星期,在他依照惯例把久置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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