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极卿愣住,决云强忍着微笑,仿佛是孩子在好奇的听故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事,之前你也说过一些,什么家里穷之类的光辉事迹,你不是很爱说吗?你喂过马吗?今天咱们从偏门进来,马夫老陈差点用扫帚打我。”
“喂过马,我经常被扫帚抽。”裴极卿站在门口,也笑着回忆往事,“马夫嫌我动作慢,有一次拿着马鞭抽我,一鞭子能带下一块肉,不过后来我当了侍卫,腰里装模作样的配了把剑,那马夫见我都躲着,生怕我砍他;萤火虫的事也是真的,不过我只试过一回,就有薪俸来买蜡烛了……”
“那奏折呢?”决云猛然问:“你写的字,是不是学着太上皇写的。”
“是。”裴极卿点点头,笑容里有些无奈,“当时很多人觉得我拍马屁,说我特意练太上皇的字,其实是我以前偷偷学,学的改不过来了。说老实话,我也写的不太像,他那个竖勾很细,我的稍稍粗些。”
“军情紧急,我就先回去了,京城虽有禁军,但你要注意安全。”决云耐心听完,缓缓起身,却始终以背影对着裴极卿,他将匕首放在桌上,而后一步步迈出门槛,手扶在天子剑顶端。
接着决云迅速出门,直到完全隐入夜色,他才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四下无人,决云施展轻功飞上屋顶,他无声的坐在瓦片上,向着暖阁的灯火望去。
即使什么都知道,他也希望裴极卿能稍微辩解一句,只要说一句这些都是假的,说一句是真心喜欢才跟自己上床,哪怕是在骗人也好,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想到这里,决云勉强止住的泪水又涌出眼眶,他像个孩子一般拾起瓦片,冲着树冠狠狠掷去,瓦片如刀般挟着风声飞过,死死钉在树**上。
决云将头缓缓埋进膝盖,在无人的夜色下低声哭泣,他哭了许久,才抹掉眼泪起身离去,月色无边,他决定收起这些无谓的情绪,他要好好的做这个皇帝,只有皇帝才能封别人做大官。
可决云不知道,就在他小心翼翼的背对裴极卿时,裴极卿也一直背对着他,那张总是微笑的脸上,也禁不住挂上泪痕。
他其实很想告诉决云,他与太上皇之间有许多流言却从未辩解,是因为他问心无愧,觉得流言十分无聊;
他很想告诉决云,爱望只能决定人有没有冲动,只有爱才能决定要不要将这份冲动继续下去,他之所以与决云做到最后一步,是因为他已经喜欢上决云,所以没办法抗拒。
可现在都没机会了,决云明确的告诉他,自己一定会努力去做这个皇帝,一个要做皇帝的人,怎么能与一个男人纠缠不清,又怎么能让男人做自己的爱人。
既然注定做一个臣子,他就不会逾越这一切。
至少我可以做大官了。
裴极卿带着眼泪,挣扎着扯出一个笑容,开始努力沾沾自喜。
“容大人。”
刚刚马夫的声音传来,老头气喘吁吁,手里还拎着扫帚,“有人找您……”
裴极卿警觉回头,固有的理智瞬间将刚刚的情愫压下去,他抬眼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灰色斗篷,正一步步向这里靠近,他的脚步没有声音,似是武功不俗。
“我拦过了,他硬要进来……”马夫慌忙辩解。
裴极卿心头一紧,将桌上匕首握在手中,他强作镇定抬头微笑,“阁下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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