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言心说他最近是太好说话了,这小子才拿他的话当耳旁风,“你别不信我说的话,我卫君言对天发誓,若做不到此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卫君言算不上什么君子,双方有协定那都得走程序签订契约,赌咒发誓什么的,不过拿来吓唬吓唬秦见深,因为这时候的人十分注重承诺,对诅咒发誓这等事也看得很重,没人肯轻易发毒誓。
秦见深自己虽然也不怎么信这个,但也没见过有人随便发毒誓这么咒自己的。
秦见深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捧着卫君言的手浑身都有些发抖,他再不明白卫君言为什么这样,那他就是真傻了。
秦见深刚刚没压下去多久的酸涩就一溜溜涌了上来,整颗心整个人都泡进了蜜水里,又酸又甜,连昨夜腾升起来对未知的恐惧愤怒气和难受都被泡软泡烂,慢慢化在其中,散得一**二净了。
他真是太傻太蠢了,昨晚为何要浪费时间为那些事生气,就算是真的,就算他真的只能数着年头过,又能怎么样,他不能改变他祖先的命运,也看不见还未发生的将来,担心害怕难过又有什么用,白白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他一直都很明确自己要的是什么,昨天却愚蠢又软弱的慌了神,那些未知的事他想一天是一天,不想一天也是一天,想再多,也不过徒徒浪费与阿言在一起的时间,得不偿失……
就算会疯又怎么样,在那之前,安排好一切,遮掩好一切,卫君言不会发现他会变成疯子,一切就没有什么不同……
有卫君言陪着的日子得来不易,卫君言的真心也得来不易,这些时光都是偷来的美梦,在他这一生中绝无仅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他更应该珍惜才是,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
卫君言一动不动的任凭他拉着,血流不止也不处理伤口,秦见深拿起纱布,比划来比划去根本无从下手,生怕弄痛了他,见卫君言只是清清淡淡的看着他,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哽咽道,“阿言你快点包扎罢,我再也不敢了……快点包扎罢……”
卫君言看他难过得不像样,又狠不下心来,叹了口气将这臭小子松松揽来怀里,低声叹气道,“我不是逼你,只是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知爱护……我医术虽是不错,但总有赶不上的时候,无惧无怖,我做不到心无挂碍,只好来为难你了……”
卫君言说着紧了紧手臂,心说他大概是不会再与旁的人深交了,尤其是像秦见深这臭小子一样,时时要让人操心的,事又多容易让人记挂的……这两辈子,有这一个,就够了。
秦见深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往外挣了挣,把伤药塞进卫君言手里,抿了抿唇轻声道,“以前……”
秦见深想说以前没注意,偷偷看了卫君言一眼,心说他还是别提起以前那些伤了,转而道,“昨天晚上是太生气了,以后不会了。”
秦见深不得不解释,他不想对卫君言说谎,又怕卫君言问起手是怎么受伤的,就闭口不言,乖乖坐着,看卫君言动作麻利的把伤口包起来,这才松了口气。
卫君言问也不用问,看那张案?*先绷说目冢就知道这臭小子估计是发脾气了;
卫君言见他服了软,悠着的心总算落了回去,看了眼桌子上零零散散的奏折,嗤笑道,“你不是内功深厚么?发脾气做什么还用蛮力,你用点内劲,别说把桌子拍烂,就是直接拍成粉都不成问题。”
谁生气还能先想想脾气怎么发的。
难道他还得替四丁考虑考虑拍成粉更容易打扫不成。
秦见深张口就想理直气壮地反驳一句,不过他直觉现在还是别惹卫君言的好,看着正给他上药的卫君言,半响闷声道,“不想去上朝。”
卫君言闻言失笑,“不想上更好,我也不想上。”
“最近别碰水,养上两天就好了……”卫君言说完又给他把了把脉,温声道,“不上朝今天便好好睡一觉罢。”
秦见深现在是卫君言说什么是什么,只是睡觉什么的,在他看来实在是一件又浪费时间又没有意义的事,除非卫老三肯陪他……
秦见深往旁边挪了挪,把堆在床上的纱布药瓶推到一边,给自己挪了点位置,靠在卫君言腿上躺了下来,动来动去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闭上眼睛道,“奏折也要你批。”
“嗯。”卫君言伸手给他解了发笄,让他趟得舒服些,低声道,“先睡罢,史册找到了么?”
“唔……”秦见深翻了个身,这话及这话的回答昨晚上在他脑子里来来回回演练了无数遍,现在就跟真的一样,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之前被李詹烧了个精光,非得要看么?暗无风找出来一堆,都是些fēng_liú野史,没什么用,被我扔了。”
“非得要看那个么?”秦见深又翻了个身,平躺着闭上了眼睛,蹙眉道,“……头疼……”
没有也就算了,也不是非得要看那个才能对付那帮老狐狸,早晚想办法将这些蛀虫连根拔起,朝堂上不出乱子,没了后顾之忧,他与秦见深相处的时间才会越多,找出病因的概率就越大。
卫君言伸手将这臭小子的头发理顺,十指指腹**]进他的发间,力道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地从发根划过,从太阳穴起经百会穴过风池,又从后顶、强间、滑到脑户,风府和暖门,再从督脉往上绕了回来,力道均匀徐徐揉捏,一点点给他开导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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