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做不来。为什么?被族人称为鬼子的他该是狠心的、残忍的,不管对人、对事、对物都一样,他该回复到他的本性,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银鬼。
究竟为何他迟迟不肯动手?靖柳羽的存在只是让他再产生许多无法解答的疑问,而他就这么放任靖柳羽?
阿冱特雷干嘛动不动就靠过来?他的心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乱跳个不停?靖柳羽甩甩头,厘不清心中的烦闷。
“就把我丢进奴隶堆,然后折磨我呀!”哇拷!我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哪有人要别人折磨自己,又不是被虐狂!
靖柳羽只觉得自己的回答全都带有语病,而巨极容易被阿冱特雷看穿他的企图。
“你是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最奇怪,也是最坦白的人。”就因为他的一句话,靖柳羽竟也相信?
当我的奴儿——那只是他无意间脱口而出的一句玩笑话罢了!
库勒亲王府已有众多的奴仆,根本不缺靖柳羽一人。
但他留下靖柳羽的动机何在?难道自己还无法透析出来吗?
应该有个绝对的理由,只是他不敢去正视它。
什么嘛!原来阿冱特雷没有看出我的企图。靖柳羽在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戴着那副鬼面具?”很可怕,他道不出心中的极度恐惧,但阿冱特雷与那副面具两者间的搭配却又如此吸引人,有着浑然一体、分不开的诱魅诡异,教人愿意盲目跟随着他。
的确,那是一种独特的吸引力,就像阿冱特雷吸引他便是他的那双银瞳。
“这是象征。”
是的,那只是个象征。不祥的鬼子不被宗族的人接受,但他们却又不得不对他低头,所以他便以这副面具示人,让这份禁忌永远徘徊在族人心中。
阿冱特雷双眼凝视着远处,散发出森冷的眸光,像是被拉回过去的记忆中,又仿佛将回到他尚未救靖柳羽的时候。
他拥着孤独与寂寞,在世人面前永远是深不可测,他的过去并非是谜团,却也如魑魅般令人畏惧、胆怯;就如同现在的他,同样让人害怕。
“阿冱特雷?”靖柳羽企图唤回沉思中的他。此时阿冱特雷的表情早已不是他认识的他。
虽然他与阿冱特雷相识的时间不算长,但他却不愿意见到阿冱特雷那双银眸中显出难以言喻的孤单、痛苦。就算他不懂阿冱特雷究竟为了何事而使心情产生莫大变化,但过去已成过去,他毋需缅怀。
“象征?我才不晓得你这鬼面具代表何种意义,我只晓得你不戴它的时候比戴上它的时候快乐。”他向来实话实说,如果阿冱特雷不爱听的话,大不了捂起耳朵。
“是吗?”靖柳羽觉得戴上面具的他不快乐?他的观察如此大胆而细微,就如同他几位好友一样。
难道不是吗?“你这样以面具示人,只让人误认为你不懂得尊重别人。”阿冱特雷实在犯不着为脸上的伤疤而想遮掩,以真面目示人又没什么大不了,这样才活得像他自己呀!
“你的话涵义太深,我无法完全明白。”如果戴上面具是另有原因的话,靖柳羽可能会换个角度站在他这边,进而支持他。
“好吧,那你就当我随口胡诌,反正我向来多嘴。”哼!他的好意阿冱特雷竟然不领情?靖柳羽突然感觉心中酸酸的,还微微揪痛起来。
他是怎么了?干嘛为这种人感到难过?又不是病了!
“我喜欢你的多嘴,至少你让我觉得世上还有个真诚的人存在。”阿冱特雷爱怜地说道。原本冷淡的眸光霎时转柔,令靖柳羽看得目瞪口呆。
呵,他还满会安慰人的嘛!起初停留在靖柳羽心底的痛也渐渐消失,他开心的望着前方。
由前方回转而来的古涅,驾驭着马儿来到阿冱特雷身边。
“少主,赶了一整天的路,想必您也累了,待进城后古涅会吩咐下人找间旅店住下,等明儿个太阳升起,我们再继续赶路。”
“嗯,回到大都还需多久的时间?”阿冱特雷问着,锐利的目光扫射四周,看得所有人身上顿时打着寒颤。
不过古涅倒是很冷静,因为这才是他所认识的少主原本的面目。
“还需二天,属下已飞鸽传书到南王府,而——”
“够了。二天吗?”这一路耽搁了不少时间,原因全出在靖柳羽一个人身上。到底他该不该罚罚这目中无人的小家伙?
倏地,阿冱特雷低头望着怀中的靖柳羽。
充分感受到灼热目光洗礼的靖柳羽当然是如坐针毡般难受。
“你干嘛这样看我?好啦、好啦!我知道是我耽误了你们的行程。早教你放了我,不然现在你应该已经回到燕京了。”
燕京?那是什么?地名吗?阿冱特雷并没有很仔细的聆听靖柳羽的忏悔。
天呐!“我说的燕京就是你们所谓的大都。”难道不是吗?中国历史上元帝国首都不是燕京,也就是所谓的大都吗?
阿冱特雷闻言只是笑了笑,扯着马缰猛力踢着马腹,马儿突然跃起的举动让靖柳羽吓得又直巴着阿冱特雷的身子不放。
嘶嘶的马鸣声中,夹杂着靖柳羽一连串的咒骂,以及阿冱特雷的狂笑。
* * *
“大个子,我想出去。”可恶的阿冱特雷,出门后还派个人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害得他不能逃跑,早知如此,他也要求跟着。
唉,失策、失策!
“我不叫大个子!”古涅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浓眉大眼的他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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