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想请你帮忙。”苏雁容停下动作,看了过来。
“什么忙?”乐凝想不出有什么事情非她不可,“帮忙这种事,不应该去找你未婚夫吗?”
“他?”苏雁容假笑了两声,“这场订婚只是个交易。蒋宗瑞想进军房地产市场,他跟我假结婚,是想让维威地产以最优惠的条件跟苍娱合作。”
“你……答应了?”乐凝觉得难以置信,“就算要赔上你的终身幸福?”
“嗯,答应了。”
“为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原因。”
乐凝张口便要否认:“我怎么可能知……”
对上苏雁容目光的那一刹那,她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苏雁容的目光里没有她想象中的怨恨、悲伤、失望……什么也没有。她只是坐在那里注视着她,坚定而平静。心跳难耐地鼓动起来,一声一声敲击着胸腔。乐凝匆忙别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凌乱:“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我想让你帮我去偷遗嘱。”
“遗嘱?什么遗嘱?”
“我爸的遗嘱。”
乐凝感到无与伦比的震惊:“你爸爸不在了?”
苏雁容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早就不在了。我妈也不在了。”她想到什么似得,低头扯了扯裙摆,“说起来,你曾经见过他们,对吧?”
乐凝的确见过。正是因为曾经见到过活生生的人,而不仅仅是从苏雁容延伸出去的一个模糊的称谓,所以她才会那么难以置信。静下心来想想,宗仁庆在欢迎晚宴时就说过,五年前苏雁容的爸爸把苏雁容托付给他照顾,那时候她脑子里一团乱,竟然没想到这是临终前的嘱托。
对于苏父苏母,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高三那年。
临近高考,天气也开始热了起来。苏雁容是b市本地人,每到周末便回家去了。室友相约去了自习室,乐凝一个人在寝室,翻来覆去研究她那张高考志愿表。苏雁容想让她报考同一所大学,这样两个人大学四年还能继续在一起。可问题是,苏雁容的成绩不错,足以考上b市最好的大学,而她离最低录取分数线都还有一定差距。
乐凝在床铺上翻了个身,用力看高考志愿表下面备注的小字。她有二级运动员证书,也许走体育特招生能行得通,但单考的时间在11月就过了,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正烦恼着,有人敲门。她以为是室友回来了,穿着睡衣跳下床,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陌生的中年夫妇,乐凝以为是室友的父母:“你们找谁?她们都去自习室了。”
中年夫妇对视一眼:“乐凝也去自习室了?”
“啊?没、没有,乐凝是我。我就是乐凝。”她困惑地伫在门口,忘了请他们进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中年女人开口道:“我们是苏雁容的父母,今天找你是为了——”
“进去再谈。”中年男人打断她,直视着乐凝,“请问可以进去吗?”
“当、当然!”乐凝手忙脚乱地退开。
苏雁容住的是四人一间的新寝室,而乐凝是七人一间的老寝室。七个女生挤在一起,光杂物就堆满了整个房间,除了上下铺和一张公用的桌子,连个凳子也摆不下。苏父苏母走进寝室,却没有地方坐下。寝室没有一次性杯子,乐凝也没办法给他们倒水,只能尴尬地陪他们站着。
苏母打量了一圈儿寝室,再回到随便套了个睡衣的乐凝身上。她“哼”了一声,不说话了。苏父推了推眼镜,显然对看到的一切并不满意。乐凝大气也不敢出,像接圣旨一般惶惶等待着。
苏雁容曾喋喋不休地向她描述过自己有一对多么开明的父母,并且表达过希望她能见见他们的意愿。乐凝理想中的状态应该是她穿着得体,带着贵重的礼物,郑重其事地登门拜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自己最邋遢的时候,像等待教导员处分的坏学生。
“快高考了,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苏父说得很客气,“你也知道,我们容容本来高考完就要出国了。最近她却突然跟我说,她想跟你一起报考b市的大学。”
“出、出国?”乐凝瞪圆了眼睛。至始至终,苏雁容都没跟她提过出国的事儿。
苏父皱了下眉头:“你不知道?出国手续都办好了,学校也申请好了,只要高考分数达标就没问题。我和她妈妈努力了那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我……”
“我们不是在逼你什么。容容出国这件事是铁板钉钉,不可能改变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临时改变了心意,你是她的好友,我希望你能劝劝她。”苏父停顿了一下,“毕竟我也不想最后把她绑上飞机,如果可以,我希望她能够开开心心地出国。”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考虑一下吧。出于对你的尊重,我觉得有必要来告知你一声,免得最后容容怪我们不近人情。其他的话我们也不多说了,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容容最好的选择。”说罢,苏父苏母便要离开。
乐凝默默跟在后面送客。
寝室门口苏父看了她一眼,打开门:“也祝你高考顺利考上心仪的学校。”
“谢、谢谢。”乐凝诚惶诚恐地道了谢。
当她以为这次糟糕的会面即将结束的时候,已经迈出门槛的苏母回过头来,怨恨的目光如附骨之疽。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长针,一下子刺进了乐凝的心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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