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宝宝的私人生活跟她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严苛到变态的自律,甚至可以说是强迫症。清一色的白衬衫,大牌子小牌子杂牌子,熨得整整齐齐挂在衣柜的某格中,然后又是成套的职业装,离不开的黑白灰三色,包包和鞋子,都是如此。
“这些都应该算是旧衣服吧,穿过的。”顾殊宁不明白她那个诧异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指了指自己的衣柜。
小蚊子说,去老家不能穿的太招摇,普普通通就好,但她没有符合所谓“普通”的旧衣服,难道西装不行么?
温子妤苦笑一下,眸光黯淡,“算吧,但是村里人多闲话,我担心你被议论,这个天乡下不热,一件衬衫够了,有牛仔裤吗?”
“没有…”
“……”
“要不…路上买吧,到了a市再说。”顾殊宁看她皱起了眉,心里莫名一阵愧疚,侧身抱住她,“等我们回来,我就去买衣服,各种颜色各种款式都买,好不好啊…”
以前温子妤跟她说过,尝试点其他颜色,她还别扭地觉得对方是在**涉她的生活,不过,细细想来,只有黑白灰上身的她,真的浪费了这张脸。
当然,小蚊子是最心疼她的啦…
“宁宁。”温子妤推开她,扶住她的肩膀,认真起来,“在我有能力给你好的生活之前,请你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你也爱我的话…”
“……”
虽然要顾殊宁说出“爱”,是不太可能的事,但也就这么一次了,就自作多情一次,温子妤看着她,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不是让你放纵,也不是让你苛刻,更不是用什么来衡量,你需要满足自己作为正常人的基本需求,如果做不到,说明你还有心结,我怕我等不到时间为你解开…”
记得方亦岚说过同样的话,如果是相爱的两个人,就在彼此照顾好自己的基础上好好爱对方,至少不要让爱人为自己担心。
顾殊宁低下了头,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沉默良久,她轻声道:“我觉得我妈的死是我造成的。”
“不是你的错,宁宁…”温子妤就知道这傻女人又在想了,急着出声,又被顾殊宁打断,她摇摇头,“子妤,从小我妈就很嫌弃我,但我知道那只是表面,她心里是很在乎我的,我明白的太晚了,一直认为是我自己不够优秀,所以她才嫌弃我。”
“……”
“小时候是不明白,就觉得自己不乖,不是好孩子,后来大一点,发现了她的工作,我们陷入了互相嫌弃的恶性循环中,再后来,是我不能理解她,却又能感受到她的在乎,直到她死了,我还是…”
顾殊宁的声音戛然而止,怕自己又哭了,忍住话头,缓了一会儿,继续道,“我在慢慢长大,也在一点点回忆过去,尝试着理解她,直到遇见你,再到现在,一切都变得太快,我以为生活是按照固定的模式运转,我以为我应该按部就班,像小时候那样努力做一个好孩子让妈妈喜欢我,但是我错了。”
“好了,不想这些,都过去了。”温子妤有些慌,连忙抱紧她,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疯癫起来。
“子妤,其实我的心结已经被你解开了,我想我只是需要过渡的时间…但在这段时间里,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可能会崩溃的。”顾殊宁抬起头,目光灼灼,似乎察觉了什么秘密一样,“所以,你不要试图瞒着我,并且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为我好,十几年前我妈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发生了意外,我不但没有好,反而变成了你最初看到的我的样子。”
“……”
“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危险。”
话音刚落,温子妤手一抖,只是微小得感觉不到的动作,却足够出卖她的内心。蓦地,顾殊宁红了眼眶,猛地推开她,叫道:“温子妤!你好自私,比我妈当初更加自私!你只是从你的角度出发认为这是为我好,却要在未知的意外发生后丢下我一个人!让我像十年前那样再一次陷入自责和愧疚!我不会快乐,我不会开心,我只会把黑白灰变成完全的黑,承受着加倍的痛苦!!”
这一次的眼泪并不汹涌,却凝聚了顾殊宁心里所有的情绪,积攒十年后的大爆发,才是她最想说的话。
“你说你爱我,但你却在做着会让我痛苦一辈子的事情…”
颤抖抽泣着,顾殊宁蹲了下去,埋头于膝,那么无助。温子妤已经傻了,说不出话来,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缺乏安全感的顾殊宁发现了,女人的直觉很可怕,却只对自己在乎的人才有用。
所以说,顾殊宁在意她,也爱她吗…
这样一份沉重的爱,顾殊宁负担不起,她想逃走,害怕自己会陷入如同对母亲那样的愧疚中,好不容易走出阴霾之地,还没来得及享受阳光,便又要跌进更深的谷底。
……
“老冯啊,你这步棋,走的不太妙。”
“呵呵,齐老又在说笑了,我可是有练习棋艺的啊…”
男人换下西装领带,没了人模狗样的姿态,难得茶庄一块清静地,能巴结上齐振远他自然要来,说起,两人还是有些交情的。
只不过,面上相交,背后较劲罢了。
棋盘上俨然一副时局图,黑白棋子凝聚着博弈者的一切心思,跃动方格间。手边各一盅清茶,二人时而品上几口,说着满是潜台词的话,里外都是迷。
齐振远落下白子,又堵死他一条路,笑道:“心中有事,如何专注,老冯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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