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男人和拒绝王若秋那种女孩子家可不太一样。女孩子脸皮薄,基本上只要把事情挑明了就会知难而退;而男人却不一样,对待同性,他们往往不会像跟女孩子谈恋爱时那样告白和追求,而是采取赤裸裸的费洛蒙攻势,简直好像退行返祖一样。
希望林乾最好是个例外。
从六月底到九月中旬,剧组在茫茫大草原上生活了两个月零十三天,然后移师前往最后一处拍摄地点。万里征途行至尾声,尽管大家已经身心俱疲,但是内心却也是极其愉悦的。
十月十一日下午五点,影片的拍摄工作终于全部杀青。这天晚上,剧组全体来到附近镇上一家羊肉馆子吃关机饭。因为人数实在太多,协商之后店家**脆在院子里架起几堆篝火,吃起了烤全羊。
十月中旬的草原秋夜,凉爽之中已经隐约透出点儿寒意。众人围着篝火,面前热火朝天,背后却是朔风阵阵,自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感受。
极其新鲜的羊肉,在火上或者滚烫的鹅卵石表面滋滋冒着羊油,孜然和各种香料的气息混合着肉香在空气中盘旋,诱人食指大动。
一两百号人很快就把羊肉馆子里的白酒啤酒和奶酒喝了个底儿朝天。为了先下手为强,各个篝火堆分别派出先锋前往镇上的烟酒店、小卖部搜刮酒水。本组年纪最小的陆离自告奋勇地要去立功,谁知一走就是半个小时。林乾等几个人坐不住了,一路打听着找过去,发现他竟然愣愣地坐在小卖部门口的板凳儿上,原来是被店主大娘当做是本地的小儿郎,操着半生熟的普通话要给他介绍对象。
大家赶紧将他抢了回来,又是好一阵起哄。如此闹到了后半夜一两点钟,才顶着满头烂漫的星光醉醺醺地往驻地走。
因为明天就要返程,所以全员都住在了镇上。空间有限,陆离依旧和林乾凑合在一起。
两个人今天都喝了不少,从头到脚一身的酒气,像从酒缸里捞出来似的。回到房间里,陆离双膝一软就瘫在了床上,林乾倒还好一点,就先拿着东西去洗漱。
陆离的眼睛酸得不行,一阖上就迷迷糊糊地再不想睁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感觉到身体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往下一探,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电话是沈星择打来的,估摸着应该是陆离刚才喝酒喝得痛快,所以错过了他的短信。
陆离接起电话,准备倒打一耙,抱怨对方扰了自己的清梦。可谁知沈星择一张嘴就开门见山地问:“杀青了?喝了几瓶啤酒?”
“还好……也就三四瓶。”
陆离抬眼望望天花板,问啤酒就答啤酒,白酒和奶酒当然不算。
“……你呢?你怎么想着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啊?”
手机那头安静了几秒钟,声音仿佛变得愉悦了一些。
“就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唔……快了吧。”
酒劲儿还在上头,呼吸不太顺畅。陆离用手指拉了拉衣领,然后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喘息。
“我想想……明天先坐车回锡林浩特……算算时间,恐怕只赶得上最后一趟航班——”
“回家里来。”沈星择打断了他的话:“我想你了。”
陆离愣愣,嘴上已经咧开了傻笑,却顾左右而言他:“你也拍完了?”
“什么记性,我杀青得比你早。”
“可我回到首都机场都得晚上十一点了。”
“我去接你?”
“可别!我怕你带一帮子狗仔过去。”
陆离说着,自己居然笑了起来,然后在床上扭动着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不如你在家等我,多晚都得等。”
“多晚都等。”沈星择应得毫不犹豫。
“顺便再整点好吃的。”
“想吃什么?”
“……现在想不出,太饱了。”
“那你想到了再告诉我。”
陆离点点头嗯一声,张嘴打了一个哈欠。
也许是考虑到明天他还任务道远,沈星择难得主动让他先去睡觉。结束了通话,陆离双手一摊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觉得这个姿势挺舒服,就带着一脸的傻笑闭上了眼睛。
仿佛也没有过去多久,介乎于睡与非睡之间,陆离忽然感觉到身下的床板发出咯吱一声,继而轻微下陷。
有人坐过来了。
极度的困倦和血液里的高浓度酒精麻痹了陆离的警觉。他依旧舒舒服服地趴着,把脸埋在还算柔软的枕头里。
紧接着,他感觉到有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后脑勺,手指轻轻探进他的短发里缓缓揉搓。
这个动作虽然亲昵,却并不会给人带来太大的恶感——至少陆离并不讨厌这样的接触,反倒令他觉得有一种被当做孩子或者宠物般呵护的舒服。
他依旧闭着眼睛享受头皮上传来的安抚,全面放松的身心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那人也是酒气冲天,并且正在向着他俯身。
揉捏头发的手指好像转移到了耳朵尖上,来回摩挲,小心翼翼地试探。陆离有点痒,不满地扭了扭头,碰触感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在做梦吗——陆离不禁开始这样怀疑。是不是因为刚才和沈星择通过电话,所以现在梦见他就在自己身边?
一定是这样的,被酒精祸害的大脑做出了自欺欺人的总结,陆离甚至还隐约期待起来。
两三分钟之后,耳朵尖上的触感果然又卷土重来。这一次陆离没有抗拒,反而享受地微微抬起下巴,好像还在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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