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吃了一顿午饭的功夫,一班的票房总金额最前面竟然多出了一位数。陆离记得自己从前到后一共数了五遍,然后和同学们一起惊呆了。
直到比赛结束,二班的票房都再没有超过一班;但是他们将这件事举报给了系办——学校严肃批评了两个班级的不正当竞争,并按照约定将所有票房都捐给了希望工程。
一班票房里冒出来的那笔巨款,始终没有人站出来承认。慢慢地,有一种说法开始蔓延开来:班里还有一个隐形的超级富豪,长期低调潜伏着,说不定还是什么高官之后。
直到毕业后,陆离才知道原来这个隐形富豪就是沈星择。他的父亲福布斯榜上连年有名,家族事业横跨电商、房地产、社交媒体等多个领域,几年前甚至开始涉足院线产业链——从这个角度来说,沈星择根本不需要太努力,随随便便演个烂片都不愁会没有销路。
然而沈星择偏偏又是个好胜心旺盛的人。作为一班的男班长,他从比赛一开始就笃定了取胜的信念,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只为将大局掌控在手中。
“你这么喜欢控制别人,怎么就没去考导演系,将来做个大导演呢?”
陆离不止一次地拿这件事来揶揄沈星择——好胜心强,总是喜欢掌控全局,这也许是烙印在他身上的商人印记。
回到现实中来,这些年沈星择虽然已经成熟了不少,但这次的事,显然也是他控制欲的一次小小发作。
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考生,沈星择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脑海中,桂花树下那个半明半昧的烟头又亮了出来。
陆离的心有点抽紧,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再做无谓的幻想,过去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今后更不可能得到。
而他所陷入的,只不过是一场剧组内部的暗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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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五点,天上还蒙着一层蓝翳,陆离就按照约定来到酒店。
安娜姐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桶,领着他坐电梯上到了十一楼。这层楼是酒店的豪华套房区,陆离也曾经在此下榻,知道每套房都带有花园露台,可以俯瞰不远处的影视城。
陆离虽然对沈星择的生活作息了若指掌,但这一次毕竟是来当助理的,该怎么做还得从头学起。按过门铃之后,他跟着安娜直接刷卡进了门。
客厅里没开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安娜示意陆离开窗透气,自己则提着保温桶去了厨房。
陆离走到窗户边上,刷刷拉开窗帘,推开通往露台的落地窗。早晨清爽的凉风吹进来,还带着一股山间草木的清香。
落地窗边上就是卧室。门没有关,里头亮着昏黄的床头灯。陆离听见房间里有动静,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他发见沈星择坐在床上,身上的睡衣不齐整,头发也是乱蓬蓬的,正闭着眼睛寻找眼镜。
很少人知道,荧幕上目光炯炯的沈星择其实是一个超级大近视。曾经有一次他起夜上厕所,开了灯还看不清路,将脑袋重重地磕在了门框上。
那一撞可真是流了好多的血,将闻声赶来的陆离的睡衣都染红了。陆离至今还记得自己那时的怂样,手抖得连块棉花都按不住。
他是真心以为沈星择要死了,像他曾经拥有过的其他珍宝那样灰飞烟灭——当然事实后来证明,先死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眼镜原本放在床头柜的角落里,只见沈星择胡乱摸索了两下,反而将它扫到了地毯上。陆离看不下去,两三步走过去帮忙捡了起来。
沈星择戴好眼镜,两个人的视线这才有了接触。
“来了?”
“来了。”陆离开玩笑道,“谢谢沈哥给我重新做人的机会”
沈星择不回应,挥挥手让他先出去。
陆离回到客厅查看今天的工作日程表,卧室里很快传来了更衣洗漱的声音,而另一边的厨房里,则开始飘出食物的香气。
短短十五分钟,安娜姐已经利用套房的厨房煎好了荷包蛋与馒头片,保温桶里头的则是皮蛋瘦肉粥。陆离帮着她将食物端去餐厅,那边沈星择也穿戴整齐了,手里正捏着烟灰缸想要偷偷丢进垃圾桶里。
“别藏了,刚进来就闻到了。”安娜姐连头也不抬,“继续抽呗,把牙齿全都换成镶钻烤瓷的,反正您老人家可有得是钱。”
沈星择自知理亏也不辩解,安静地坐过来吃早餐,一边听着安娜姐耳提面命,梳理着今天的工作日程。
吃完早餐不过六点左右,由安娜陪着沈星择下楼去化妆组,陆离被留下来收拾碗碟。几分钟之后安娜打来电话,说待会儿要他帮忙把个小箱子拎下去,里头应该有剧本、书籍、平板电脑和一点零食。
陆离在卧室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只银色航空箱,就像是找到了一位久别的老朋友。
磨损严重的箱体上贴满了各种贴纸——这当然不是沈星择本人的风格,除了一部分是粉丝的礼物,剩下至少有六成都是陆离搞上去的,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他们的学生时代。
沈星择是个念旧的人,又或者说,是个在时间面前都不肯轻易服输的固执者。
第15章 吃的是寂寞
收拾完碗筷,陆离拖着行李箱去了化妆室。
早上六点,不必担心会遇到徐如林。不过在推门进入的一瞬间,他还是收获了不少惊讶的眼神。
毕竟是剧组八卦的大本营,化妆组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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