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安化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塑料药瓶:“吃——药。”
陆离立刻撂下了筷子。
“病了?”
“没什么。”
沈星择接过药瓶,倒出几粒胶囊就着手边的茶水吞服下去。
“就是前阵子体检,推断可能存在冠心病的先兆。现在服用一点保健品,不用担心。”
“冠心病?!冠心病还没什么?”
陆离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嗓音。
“可冠心病不是老年病吗?你年龄远远没到,饮食也挺正常,怎么就会得冠心病?血脂高吗?难道是吸烟——”
他胡乱猜测一通,忽然想到了一个最可能的答案。
“是遗传?”
“别胡思乱想了。”
沈星择倒还有心情笑了一笑,将湿巾丢进盘子里。
“我妈她的确有心脏病,但不是冠心病。”
“星择应该就是过度劳累了。”
**完这句话,安化文又故意看了陆离一眼。
“当然,情绪管理上也存在很严重的问题。”
“……”
陆离当然听得出他话里有话。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姑且不提,单说前阵子gordon炮制出的那场闹剧,还有昨天的酒吧事件都差点吓掉了沈星择半条命。
别再闹幺蛾子了——安化文或许是想这样警告陆离。但是陆离并不服气,于是也用目光顶撞回去。
沈星择显然注意到了这两人之间的微妙僵持,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走安化文,转头就坦诚地关照陆离:“这个毛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也不是你嘴上说着就能算的。”
陆离其实并没有介意,可转念一想,却又故意牢骚起来。
“你要是不希望安化文对我有偏见,那就乖乖地保重自己的身体。别接那么多的活儿,该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顿,换了种只有他们两个人说话时才会用的亲昵语气。
“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整整相差了十二岁。你是想在奈何桥上等我十二年,还是健健康康地再陪我多活十二年?”
说不过他,沈星择唯有宠溺地摇头认输。而他脸上所浮现出的,并不单单只有笑意;更有一层陆离暂时还没办法解读的、上了锁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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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沈星择就和安化文飞回了北京。
他昨晚上随行带了两个助手,便留下了一个当gordon的新助理,至于之前喝酒误事的那个小助理,倒也没有直接开除,而是按照工作室的内部纪律,调离了外勤岗位。
总之这一番折腾,有人险些丢了工作,有人心惊肉跳,还有人来回折腾、闹得人仰马翻。而唯一值得庆幸的,也许是gordon终于被结结实实收拾了一顿,收敛起了平日里张牙舞爪的美国做派。
除此之外,在吊桥效应的作用下,gordon和陆离的关系也改善了许多,拍摄中配合得更好,生活里也不再水火不容。
就这样又过了小半个月,就到了国庆黄金周。影视城里客流量攀升,闲杂人等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导演每天晨会都格外提醒,要各组看管好财务,警惕混进剧组的陌生面孔。
而经验老道的现场制片则更喜欢给他们讲故事——哪个剧组十一小长假被偷了多少租来的徕卡电影镜头;又有哪个剧组的场务和围观的路人争吵起来,结果被路人领着十几个弟兄把刚搭好的布景全都给砸得稀巴烂;还有哪里哪里的派出所抓到过小偷,专瞅着高档保姆车下手,很多大牌明星都帮他“改善过生活”。
有了这双管齐下的教育,黄金周期间,剧组人人都格外小心警惕,也因此一直平安无事。倒是听说隔壁《黑崖1984》剧组出了件大事儿——男四号半夜从整顿后重新开张的蓝色妖姬酒吧回来的路上,被人从后面打晕,再扒光了衣服丢在路边水沟旁。
有人说是他在酒吧里与人结怨,也有人说是单纯的拦路抢劫。七嘴八舌了一阵子,也就逐渐淡出了视线。
等到国庆长假结束,gordon的戏份终于顺利杀青。按照沈星择的本意,是要立刻把他踢回美国去的。可他主动表示要痛改前非,只求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不仅一天一个电话打过去纠缠沈星择和安化文,还天天晚上十点整准时去骚扰陆离。
或许是因为后者严重影响了陆离和沈星择本就有限的恋爱时间,沈星择终于在杀青前改了口,容许gordon去北戏报到,以观后效。
这边,gordon终于欢天喜地地收拾东西回了北京;那头,陆离还有将近一半的戏没有拍完。但是他并不着急——不需要照顾狗蛋小王爷,他终于能够全身心地专注于表演本身,这反倒成了一种享受。
只可惜,比起折磨,享受的时间总是过得比较快。
一转眼,x市潮湿闷热的夏季就变成了凉爽**燥的秋季。十一月底,当秋季也走到尽头的时候,《寻香行》终于在海岭影城内最大的银杏树前宣布关机杀青。
那颗五百年树龄的高大银杏树,顶着满头黄叶,树下则铺出满地的金黄,如同一座装满了金币的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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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北京之后,依照惯例,陆离先去沈星择那边小住了几日。
今年这一整年,沈星择都在为了家族事业而忙碌,没有参与影视拍摄。眼看着临近年末,他终于起了兴,开始考虑明年年初的几则拍摄计划。
见他又开始忙上加忙,陆离有点担忧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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