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接。要我喝他的咖啡,我他妈心还没那么大呢。再说他艾伦的为人如何我还不知道?在咖啡里做点什么手脚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那种人谁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戒备表现得太明显,艾伦居然露出一点受伤的表情,苦笑着说:“怎么,你怕我放了东西啊?”
我冷哼了一声没说话,他大概是气的发笑了,说:“周景辰,我真要对你做什么,用得着这么low的办法?”
“更low的你又不是没做过。”
“你什么意思?”
看吧他果然是心虚,我还没说什么,自己先忍不住要跳起来了,恼羞成怒地瞪着我,压低声音质问道:“不就那点破事吗,周景辰你就这个气量?”
“你才知道,我气量小着呢。”
艾伦不置可否,又说:“你看不惯我这么多年,我有对你怎么着了吗?我可不像你,我始终都记得咱们两个除了是同事,还是大学同学。只怕你根本就不这么想吧。”
我被他这么一问,还愣了一下。不过不是我不记得,而是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件事。我们两个是大学同学,在公司可从来没有人知道过。
稍稍回神后,我说:“不好意思,我还真不记得。”
“你!”艾伦眉头纠得死紧,我以为他会发飙,正等着,他却莫名其妙又笑起来,变脸真是比变书还快。
“周景辰,我知道,你不就是打从心里瞧不起我嘛,在你眼里,我他妈就是个二世祖,论设计我也没你有天赋,可我也没你心高气傲啊。上大学那会儿你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谁都不入你的眼。可这都出了社会多少年了,你难道就没一点觉悟,真以为自己在还象牙塔里呆着,谁脖子硬抬得高就可以?”
艾伦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曾有过那么拽的时候。可我明明只是不太容易跟人走得太近而已,是天生的性格缺陷,跟傲不傲气真没什么关系。
“怎么不说话?被我捅破真相,觉得难堪受不了?”艾伦一副看透我的样子,轻蔑一笑,“你不就是喜欢端着嘛,装得高山圣水似的,谁也不搭理。可你不就是怕人看出你那点心思来吗?”
我看着艾伦的脸,看着他那张自以为是的嘴不停地张张合合,心里腻烦得不行,本来都懒得再理了,正要走开,听了他这话,倒想起那天老板说的。
不由地又站住了,沉下脸冷冷道:“我的那点心思?艾伦,我周景辰有什么心思,也总还害不到人吧。不像有的人,偷蒙拐骗还觉得挺光荣似的。”
我本不想这么刻薄的。我对谁也没这么恶毒过。可小猫小狗被逗急了还咬人,何况这人脸皮已经厚到这个程度,不但不懂得夹起尾巴做人,倒还耀武扬威似地爬我头上来了。
心里头早就藏了一把火种,之所以一直还没烧起来,不过是因为我这人耳根一向软,听人几句劝,也就自己咽下这口气,算了就算了。
可这会儿再不是什么星星之火,明明就是炸药包的□□都被他艾伦亲手点燃了,噼里啪啦直往外喷着火花,眼见着就要砰一声炸了。
但还是没炸成, 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威廉一句话生生又淋成了哑炮,他背着手从艾伦旁边探头进来,耍宝似的看看他又看看我,说:“哟,景哥哥,你们俩这干嘛啊,怎么站门口说话?”
“没,随便说点事。你找我?”我敛了神问他。
“我找老板,听说他刚回来。”威廉扬了扬手里的卷纸筒,“得让他过过目。”
等威廉走远了,我一时没控制住,刚吐了口气,被艾伦尽收眼底,顿时又成了他讥诮的把柄:“周景辰,还说你不是装,那刚才你在担心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无力道:“你不要脸,我还要。”
“是是是,就你这张脸珍贵行了吧。来,喝不喝?”
我神情恍惚地看着艾伦,脑子实在有点转不过来。他这人到底是心真大,还是脸皮已经练成了铜墙铁壁,以至于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竟还能笑得如沐春风。
可闹了这一场,我也真没力气跟他搭台唱戏了,视线往他手里看,问他:“真要请我喝?”
不晓得是不是我这火气消得太快,艾伦都有点看不过来,一时表情怔了怔,慢慢才悟过来,露出一个颇得意的笑。
“怎么,你是说我一杯咖啡还请不起?”
懒得理他奇怪的逻辑,只想早点打发他。“我没说。”
“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艾伦摇身又成了心里专家人生导师,循循善诱,尊尊教导,“其实你只要少在意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人生就轻松多了。”
我白了他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咖啡杯,懒懒地掀开盖子,往里看了一眼,尽是些令人恶心的奶泡,又盖上,看向艾伦。
他还在为他终究胜利而得意:“特意给你多放了糖,你试试看,应该不错。”
“是吗。”我说,慢条斯理地打开盖子,杯子却如愿以偿地从我手里滑出去,以极其急切的速度划出完美的弧度,然后准确地落在艾伦打理地油光锃亮的皮鞋上,顿时水花四溅,又在他那条折线清晰的裤子上,开出无所朵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暗花。
我愣了一愣,心里却在为这完美的杰作惊呼。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艾伦这人虽不怎么样,脑子却不蠢。我可不觉得就我这点小动作,他有看不出的道理。可我还就是认定他就算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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