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电话那边传来活波的女声。
朱渌的嘴边总算有了一点笑容,“新年快乐,有什么事就说吧。”
“嘻嘻,还是哥了解我。今天晚上我和同学去聚会,恐怕赶不上宿舍门禁,她们决定去唱通宵,我不想去。晚上去你公寓行吗?”朱沫说。
朱渌摸摸还是滚烫的额头,“唔,也不是不行。不过今天没法去接你了,还是回家吧。”
“我才不回!不用管我,你忙你的,你……哥你声音怪怪的,病了吗?”朱沫突然放轻了声音。
“还好。你去玩吧,晚上联系。”朱渌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又躺了半晌,才勉强爬起来洗漱,塞了个面包灌了两片药。
不如意事常□□,可与语人无二三。每段时光总有些备受折磨的人或事,然后抱着让这些快结束的希望迎来下一段时光的反复。
可能是因为生病吧,人一病想法就特别悲观。
就当朱渌卧在沙发里思考人生感受时光流逝时,公寓的门被打开了。
“我就说你不对劲。自从你开始上班,就从没用过这么慢的语速和我说话。”朱沫把高跟鞋放进鞋柜,拿出她专用的那双粉色拖鞋。
“你不是跟同学去玩了吗?”朱渌叹口气。
“原本是这样计划的,但是她们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当然是我哥比较重要啦。”朱沫笑了笑,同时递过来一杯温水。
朱渌微笑着坐直身子,嘟嘟囔囔地说出了心底的话:“嗯,小丫头一向拎得清里外呢。”
朱沫却不满地说:“我不喜欢别人评价我。”
“知道知道。”朱渌咧咧嘴。一定是因为生病,各方面的意识都很薄弱。
下午时朱渌已经吃过面汤,喝了药,舒舒服服地躺在被子里睡中觉。
“晚上你还是回家去吧,妈也想你了。”朱渌劝道。
“后天和妈去逛商场,你不用担心。你还说我,你才是捉不到人的那位,我只是不想去面对咱家那位大嫂。”朱沫冷着脸说。
她口中的大嫂,已经是朱浚的第二任妻子了。
当初的第一任算是商业联姻,再好也脱不开“被安排”的大前提。朱浚不甘受人摆布的性格几乎是逼迫着他再去寻找所谓真正的爱情,结果找到了这位琴瑟和谐的第二任。
朱渌离家早,等到从国外回来,立刻就感觉到家里流动着一股陌生的气氛。他这个有竞争力的小叔,自觉避嫌,远离家族产业,奋发图强做自己的本专业工作。
不过他业已成人,也不太委屈,倒是第一任生的儿子长洛才是生活在夹缝中最可怜的那个。当初朱浚非要争回抚养权,现在又摆不正心态。
关于朱浚的事,他们兄妹都不好多说,可不作为也不能原谅自己,索性都多了出去。
这还没几年,曾经的朱家也有了物是人非的意味。
“大哥越来越过分了,妈说他长大了,有自己想法了。我看他就是想独揽大权!连陆叔他都排挤……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朱沫抱着手臂气愤地说。
“啧,陆叔他……最近也不好过吧。我听财经部那边议论过。”朱渌若有所思地说。
“可不是!而且,我听静修说……”朱沫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从高中确定和陆静修开始约会后,两人已经交往五年多了,朱渌一度觉得朱沫毕业之日就是她大婚之时。
“这事本来不好往外说的,不过自己人没关系。静修说他爸听战友说,他哥要去a国了。就是昨天新闻报的那个事,昨天晚上名单已经定下来了。据说陆叔虽然没多少什么,但是抽了一晚上烟。”朱沫说。
她的第二句话如同一颗炸雷扔到朱渌耳边,后面的话全都成了嗡嗡嗡的背景音。
他刚刚稳定下来的体温立刻升了上去,背后一片冷汗,他攥紧拳头,脑海里只来回念着一句话:陆允修上战场了。
第30章 r 2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几年了?
朱渌半阖着眼望向窗外的蓝天,又不禁感慨难得的好天气竟然只能卧床。
有太多从前已成过往,那些星星点点的触动远抵不过如今一丝嫌麻烦的厌烦。
站远些看,一旦不联系了,陆允修这个人其实和他别的高中同学也没什么不一样。
他一早选择了为理想而死,那他就该立即斩断所有粘连,彻彻底底地忘了这个人。
事到如今的悸动,到底是真情实意的想念,还是不甘心的执念?
朱渌给不了自己答案。
他发了三天烧,再回到工作岗位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新闻行业的工作节奏快,全民热议的焦点可能没两天就成了隔夜剩菜。但是对于这次的国际大事,就算民众渐渐失去兴趣,他们还是要坚持跟紧。
与娱乐行业不同,新闻的生命是事实和真相。因为大众不关注就放弃报导,一旦后续爆出新的重大问题,这种鸡贼的做法很容易被翻出来鞭尸。
更何况,多数人都喜欢有始有终,不寻访到一个结论,他们自己也觉得不甘心。
只是这次情况比较复杂,m国硬**足掺和到这次人质事件中。
美洲组抽调了一部分他们组的人协助,空缺由新来的应届实习生补上,顺便把朱渌的工作也顶了。他歇了三天,竟然成了无形失业人士。
组长甚至抽不出时间给他安排工作的,随便指派两件,他发现已经有人在做。所以他们组忙得人仰马翻时,他却闲得无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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