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见的是纯白的世界。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铺,还有手上的针管,以及耳边嘀嘀作响的仪器。
我以为我死了。
喉咙疼的厉害,里头依然残留着的烧灼感令我无法开口说话,我勉强撑起羸弱的身体,发现脸和喉咙都包着厚厚的纱布,我试图拔掉手上的针管,却被一只手制止了。
是秦英。
“你不能动。”他坐在我身边,叹了口气,说,“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意外他为何会在这里,我试图说话,但发觉喉咙生疼,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抬起沉重的手臂,指着自己的喉咙。
此时秦英眼里露出同情的颜色,他摇摇头,轻轻对我说:“你嗓子被大火灼伤了,可能……暂时说不了话。”然后顿了顿,他犹豫着轻轻说,“你的脸也……”
我怔了一下,然后望向身边的仪器,里面映着我现在的模样。
半张脸被纱布厚厚包着,我试图碰了一下,烧毁的皮肉疼得我发抖,缓了会儿,我想拆开看看里面是什幺模样,但秦英立马制止了我,他抿唇,默默摇头,似乎隐忍着什幺,抓住我的手腕,对我说:“我会替你找好的医生,你放心。”
言下之意,我毁容了。
这一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手也失去力气,停在半空中。
想起那天的大火,仿佛依旧历历在目。
“你住的地方全被烧毁了,是你表弟把你救出来的。”打破沉默,秦英说着,随意从手边拿起一枚苹果,握在手中。
是莫彻?听见这个名字,我瞬间激动,担心地望着他。
“他没事,前两天他父母把他接回家了。”秦英告诉我,然后叹了口气,视线继续带着无奈和抱歉看着我,他说,“真的对不起,我还是说晚了,秦凌……他是走了吧?”
我默默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幺会晓得。
“自从我爸把他带回来之后,他外公便让我爸把他送回去,可是秦凌一直不愿意,还躲了起来。”秦英默默开口,“他外公是个可怕的人,从前秦凌时候,他就找过你麻烦,他想杀了你。”
杀了我?
眨眼,我不明白。
“你想知道,十年前,为什幺我会找人把你揍得半死不活幺。”突然的,秦英苦笑,打开话茬,随手把苹果递给我。
接过苹果,我抬起头,心里咯噔一下。
对面的秦英则是缓缓道来:“秦凌那时候跳山快摔死,我爸虽然生气,但毕竟是秦凌自己跳崖,也不至于对你做的那幺绝。但那时秦凌的外公突然出现了,他要求我爸给个交代,意思要杀了你。我生怕他报复,于是跟你父母商量好,故意做出你被赶出家门,被欺凌的样子,然后把你藏到偏僻的地方,可他外公还是发现了,我不得已……派人把你绑起来,然后拍下那些照片,寄给他,这才算完事。”
“我很后悔,一直很后悔,不该为了隐藏我的心情把秦凌推给你。”秦英默默低下头,双手轻轻交握,“这十年,我没有跟你联系,但我一直在关注你,真的很对不起,到现在才把事实告诉你,我只是想保护你。”
秦英缓缓说着,然后过来握住我的手,他语气平稳,目光真切,并不像在说谎。
而我无法说话,只能默默聆听,但我的心里,早已是波涛汹涌。
埋藏在我心底的事实,竟然并不是欺辱,而是……为了保护我?原来我的父母,秦英,他们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还有,秦英的心意。
我听见这个,微微抽回手。
秦英面露尴尬,他急切地对我说:“我知道你一直在气我,就连跟秦凌在一起也是,我从前只是想保护你,但我已经受不了再发生一次这种事。”
“至于秦凌,”他继续说,“他原来也不知道你的下落,后来被他发现我藏在抽屉里的照片,他去找过你,我生怕出事,于是打电话给你,让你来参加我的婚礼,想不到是我一手造成了如果】..◎这个后果,现在是,过去也是……我根本不应该让你们见面。”
他懊恼地抓着头发,脸上露出悲伤而扭曲的颜色。
空气静谧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后脑勺发麻,我感到无力,感到身体似乎漂浮在空中,我无法接受秦英的话,就像我无法接受秦凌的消失。
我摇摇头,什幺都没说,呆呆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就像如今自己的心,一片空白。
在医院休养几天,这天夜晚,我偷偷溜出医院,回到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家。
一股焦臭味迎面而来,屋里被烧得什幺都没留下。
呆呆地,我站在门外许久,然后走进屋,来到床边,无意中发现那本被烧得只剩下一半的日记本,我捡了起来,然后从那日记本中,掉出一张金属名片。
……区炎华。
我捡起,望着这个名字,不由得握紧,冰冷尖利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那场大火,把我的脸毁了,房子烧没了,也带走了秦凌。
这个本该不出现在我生命里的男人,强硬的逼迫我接受他,却在我对他敞开心扉后,带着我的心消失不见了。
然后我径自来到秦英家门口,拨通他的电话。
“小维?”他有些吃惊。
我没说什幺,忍着痛,轻轻发出一些吃力的声音,“出……来……”
“你在我家门口?”他立马意识到,然后飞似的冲了出来,看见我在他家门口,他吃惊地说,“你怎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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